荒郊古寺,月黑星昏。
烛火明灭,纱帐烈烈。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落叶飘飘,杀气沉沉。
古寺殿外,两个看似非常年轻的男女,一时衣袂飘飘,宛如天外初降临的仙子,一时仗剑而立。
当此之时,只听得一年方十七八岁地青衣少年绷紧他地声喉,突兀着他那一双圆睁得大如铜锣的眼睛瀑喝道。
“妖女,你造孽大多,杀戳大重,时至今时今日仍不知悔改,今日就交由小生来了结了你地冤业罪孽!也好让你早点投胎生天,从新向善,得与升仙。”
说罢,就听得对方传来一二声呵呵地冷笑,那笑声极尽避姨和轻蔑之情。继而就听得一个悦耳而动听,宛如银铃般清脆干净地娇俏可人的少女之声,蓦然从对诀的黑暗之中传了出来,散播在四周阴暗而恐怖的空间。
“咦,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术士也想了结了我的冤孽,你真是想得大天真,大逗了吧?天下怎么有那么多托大而自负的人呢,死到临头仍不自知,小女子才不与你一般见识相计较!”
少女语出沉默,珊然而立,宛如一支出水的荷。
夜,显得一片沧澜,暗涩。
风,烈烈的吹着,有一些刺骨塞心。
二人如此相持了片刻,突然又听得那白衣少女放纵的冷笑道。“小术士,我劝你还是知趣一点。否则,你很难堪的。”
“唉,你若是知趣的话就快快逃去,尚来得及。你若是执迷不悟的话,若恼了你的姑奶奶,要是动起手脚来,只怕是你想得明白之时再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懵啦啦的被这个少女一激,当中那个青衣少年极力地掩饰着内心的剧烈燥动而愤怒地大吼道。“妖孽,别以为你化身为人形,变成一个妖艳俊俏的小女子,我就会心慈手软了,今天下不得重手杀你。”
“今天我可是带着为民除害必死的决心来收拾你的,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少年的话虽说得如此愤慨和激昂,可是到底是气短。还没等他的话语落下来,就见得他连他手中握着的那一把直指白衣女子的长剑早已微微颤抖,甚至还发出了微微的震动之声。仿佛有万斤之重一样,令他握也握不住,提也提不起来。
果然,又是‘呵’的一声崩出,那少女还是那样天真无邪地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狡诘的银铃之笑。划过沉寂而空旷的夜空,回**在这荒郊古寺之外,纯净得如同一首魔音一样,悠悠入耳,迷离若现。
“小术士,你言过其实了吧。我看你和我年纪相仿,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同龄人的怜悯之心呢?口口声声说要灭了人家!看着我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子,难道你的心是铁打的吗?你,你就不能生出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来吗?”
“我,我,只是维护正道,人妖势不两立!你,你就别想我心慈手软了。”
少年被嗌得陡然颤抖起来应声道,他脚下的步子已然有了一些不稳和慌乱,而他手中持着的剑也渐渐低落了下来。
“哎哟,小术士,你这个犹豫不决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小女子早就看出来了!只怕你是个嘴硬心软下不得杀手的老好人,每一次和你面对面的诀杀,你都是装出这一般怯怯的模样来,让着我,怜着我。”
“你那像一个绝情寡义的人啊?我想你心里的那一点坏心眼啊,只怕最被小女子窥破了,你还装什么装啊?”
片刻之间,只听得那个白衣少女张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定定地盯着他一张扭曲的脸孔说道,那一副娇俏玲珑和显得毫无心机干净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生出几分娇俏的可爱。
等沉默了一会,正待青衣少年出言相抵,好挽回自己被人窥破的心理丑剧,那知刚要启言之时又听得那白衣少女大大列列地说道。 “小术士,不如趁着现在月黑风高,四下里没人,咱们停息干戈坐下来好好相谈一场吧?何必搞得像现在这样剑张弩拨,面面相陈,不可言语呢?”
“咱俩若是再这样搞下去的话,你不嫌烦,我都快要被焖死了。整天这样敌对着,你追我赶的,有什么好玩的吗?”
“呸,妖女,你想得倒美!谁跟你闹了?”
“你应该知道人妖殊途,阴阳有别,谁愿意同你好好相谈一场啊?你啊就别痴心妄想了,死了这一条心吧,我是不会上你这个恶当的。”
此刻,那青衣少年倒也显得义正严词的哧然说着。可是他的嘴中仍是忿忿不平的念着,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显得有一点语无论次了。仿佛在那白衣少女的面前,他再怎么闹得汹罕也感觉得到语尽词穷的时候到了。
一时间,沉默和死寂终于又在二人之间徘徊和宛转开来。略过片刻,忽然又听得那少女扬起眉头,娇嗔一声笑道。“小术士,你就别这么横了好嘛?人家小女子心细呐,是经不得你这般恐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