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再次向公司请了假,新来的主管对我很不满意,说我这三天两头往外跑,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我刚要解释是自己身体出了状态,可张浩却压根不鸟他,拉着我就走,私底下抱怨说这位小主管是靠着后勤经理的关系上位的,什么都不懂,屁事还多,让我别在意这些,赶紧把“病”治好才是正经事。
随后我们买了车票赶去浦江县,路上张浩跟我聊起了这个远方表亲的事,他叫黄仁义,原籍贵州,早年跟我们一样来外地打拼,靠着头脑灵活,经营起了一家装饰品店,后来不知怎么就干起了中间人的买卖。
“我这个大表哥别看人不咋样,可心眼活,消息特别灵通,还认识不少民间法师,他母亲是布依族的,属于苗疆的一部分,知道不少关于蛊虫的事情,你这种情况只能找他帮忙处理。”
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张浩带我走进了一家位置偏僻的店面,大老远我就看到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正坐在柜台后面扣着光脚丫。
这家伙长得猴精猴精的,脸上没有二两肉,皮肤黑黑的有些粗糙,眼珠子很小,笑起来只剩一条窄缝,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猥琐,看起来特别不靠谱。
张浩带我进了店铺,大老远就打起了招呼,“大表哥,忙着呢?”
“哟,浩子,真是稀客啊!”
黄仁义停下正在搓脚丫的手,笑眯眯点头打招呼,指了指跟在后面的我,说这是你朋友?
张浩说是,接着就为我们做起了介绍,黄仁义满脸堆笑地站起身,伸出刚才用来抠脚丫的手来拍我肩膀
“原来是浩子的朋友,哈哈,果然是一表人才。”
我恶心坏了,考虑到有事相求就没躲,赔笑说哪里哪里,我最近遇上点麻烦事,还得拜托老哥你帮帮忙。
“啥事啊,说来听听呗。”
他习惯性地把眼睛眯成一道窄缝,一脸的奸商气质,没等我开口,张浩就把黄仁义拉到旁边角落里,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我的事。
“中蛊?”
听完张浩的话,黄仁义表示得很吃惊,自上而下重新打量了我一遍,眉头下沉道,
“不对吧,中了蛊的人怎么还能活蹦乱跳?一点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我解释说严格意义上来讲,自己并不是真的中了蛊,而是被人在身上留下了蛊种,那东西就藏在我身上,彻底跟我绑定在一起了,但由于我根本不懂得怎么控制,压不住蛊种的凶性,所以才时不时难受。
“这么说你是被人下了本命蛊?”
黄仁义一脸意外,顿时张大了嘴巴。张浩则是一脸疑惑,小声问,“大表哥,什么本命蛊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黄仁义吸了口气,说蛊这种东西原产于苗疆,下面有36个分支,被称作苗疆三十六峒,每个分支流派传承的法门都不一样,有的擅长石头蛊,有的擅长颠蛊,还有泥鳅蛊、钉子蛊等等之类的……
“大致上蛊可以分为三类,一种是药蛊,一种是虫蛊,还有一种叫灵蛊。”
而本命蛊则是其中比较异类的一种,属于灵蛊和虫蛊的结合体,特别少见和神秘,
“到了21世纪这种末法时代,懂得炼制本命蛊的人已经很少了,老弟你可真有福,这本命蛊可是十年难得一见的苗疆宝贝,居然被你误打误撞地继承到了身上。”
我满脸苦涩,说老哥你别说笑了,要是有得选,我才不想背个本命蛊在身上,自从得到这玩意,我就没安生过一天,尤其是初一十五发作的时候,那滋味简直别提了。
话是这么说,可听到黄仁义说的头头是道,看来的确对蛊存在很深的了解,我满脸兴奋,盼望能够在他这里获得驯服龙蛊的办法。
哪晓得他两手一摊,无奈道,“不瞒你说,我虽然是布依族人,可老妈死得早,根本没教过我怎么炼蛊,我对这它的了解仅限于理论层面,说到怎么降服本命蛊,我也没辙。”
他的话让我刚升起来的信心瞬间又跌落到谷底,张浩急了,忙对黄仁义说道,
“大表哥你不是中间人吗?应该认识很多民间厉害的法师才对,就不能找个法师帮帮周玄?”
黄仁义摇头叹气,“术道这一行很复杂的,不同流派的法师学的本事不一样,也不是人人都懂得炼蛊法门。”
老话说隔行如隔山,江浙一带根本就找不出厉害的蛊师,就算找到其他流派的法师也不顶用,让一个不懂炼蛊的人帮忙处理我的事,很有可能适得其反,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他的话说得一阵心寒,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黄仁义见我这么沮丧,赶紧安慰道,“别急啊老弟,既然本命蛊是别人帮你种下的,那这个种蛊的人肯定知道怎么压制才对。”
我的脸早就苦成了倭瓜,摇头说给我种蛊的人当天就死了,只留下一个药方,让我寻找一味叫龙蕨草的药引子,可我尝试了半个月,却死活找不到这种药引……
“这么说只要帮你找到龙蕨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听完我的话,黄仁义却用手摸索起了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