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没想到这个伯父这么大胆,蛮侯相当于翰林,足以一人破城,十分强大。
“那侄儿谢过伯父解我之围,我正愁不能去府院。有您这句话,我可以放心去大源府了。”方运立刻站起来感谢。
方守业哈哈一笑,道:“咱们大源方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圣前童生,我怎能看着你白白送命?不过,柳子诚虽不敢杀你,但一定会打击你的名。他当年的府试位列前十,上过山,名和才气都颇有可取之处,而且他也在府院,你进了府院要注意。他只要不动用过激的手段,我不好再对他出手。”
“侄儿明白。不过您能详说一下山吗?”方运好奇地问。
方守业流露出怀念和遗憾之色,道:“那可是圣地。不仅练‘胆’,更能得‘心’。山共有九山,前三山每山三阁。据说每过三座山,可得一颗心。”
“我去过两次。第一次中了秀才去的,可惜只登到第一山第三阁,不能说毫无所获,毕竟才气有所增强。第二次是中了举人去的,可惜在第二山的第二阁前止步。不过我中举后修炼胆,第二次登山淬炼了我的胆,也算是收获。”
“那山里面到底有什么?”方运好奇地问。
方守业摇头道:“不记得了,去过的人只记得自己登到什么位置得到什么,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山受历代众圣不断加持,是考验秀才和举人的地方。据说进山后还有极小的可能得到‘圣’,那可是众圣消耗自身才气制作的宝。”
“那可惜了。”方运本以为能从方守业这里了解一下山。
方守业道:“记住,日后你上了山,一定要尽最大的可能向上攀登!我们不是众圣世家,终其一生也只能进两次山,而众圣世家的人在中进士后,可以第三次进入里面,将来的成就要比我们大的多。哦,对了,‘国首’也有第三次进山的机会。”
“国首?”方运隐约知道,但不太了解。
“状元之上,是为国首,十国人之首。状元年年有,但国首却不一定。当年……”方守业的脸色突然黯淡,自嘲地一笑道,“那国首之名太难得,说之无用。你今年要做的就是好好读,明年再去考秀才。”
方运道:“我准备今年就考秀才。”
“哦?你的请圣言和诗词或许可圈可点,但还未学经义吧?离府试不到三个月,你有信心?”
“说不上有信心,姑且一试。”
“也好,到时候你自然知道秀才不是那么好考的。”方守业话里有话,又接着说,“你也没有什么营生,在考上秀才之前,就在大源方家的族学里教蒙学、给方氏一族的孩童启蒙。一个月二十两银子,如何?”
“伯父您给的会不会太多了?”方运问。
一旁的方雨生沉默不语,他是秀才,在县院里教童生,一个月也不过五两银子的收入,方运不过是童生,教孩子就能拿二十两,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打破景国天荒的双甲案首值这个价。”方守业道。
“那侄儿谢过伯父,我争取在十天内处理完这里的事务,然后去府城。”方运知道这是方守业的好意,只要他在方氏族学里当先生,柳家人或别人要动他都得考虑后果,这对他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好,你不再考虑考虑?”方守业站起来说,又看了一眼送不出去的两箱财宝。
方运笑道:“据我所知,圣前童生虽然少,但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么高的成就,而且一个童生成长到进士才能建功立业,那可能需要二三十年,伯父为何如此看重我?”
方守业用手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道:“第一嘛,你那首《岁暮》写的好,骂柳山让我很痛快。至于第二,你要是能做出一首‘传世’战诗或战词,别说区区两万两,就是二十万两白银也值得。”
方运这才明白。
诗词章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有才气。
有才气的诗词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引动天地元气。
能引动天地元气的诗词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战诗战词,有杀敌效果。
而战诗战词中,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可以传授给别人、让别人掌握,成为“传世”战诗战词。
景国的半圣陈观海封圣一百多年,他自己所做的诗词无数,但可以传世的战诗战词仅仅只有两首。
半圣一人可挡百万师,但却不能教会人人能挡百万师。
“原来如此。”方运道。
方守业道:“可惜,过去诗词发展的太慢了。因为有千年不战之约,人族虽然内斗,可外无危机,众圣的心思还在‘圣道’上,首重经义,甚至认为连治国都是小道,更不用说词赋。半圣们都想再进一步成为亚圣乃至圣人,成为第二个孔圣。直到千年之约到期,妖蛮屡次侵略我人族十国,众圣才意识到不妙,半圣不怕妖圣,但半圣之下尤其是进士之下的人缺乏足够的杀敌之力。”
方运知道这段历史,接口道:“于是发现战诗战词才是御敌关键,所以就调整科举,所以十国风大变?”
“是极。你小小年纪就做得一手好诗,更有一颗正气之心,都是我军方最需要的。作为军人,我希望你入我军方,但作为伯父,希望你还是走院一系更好,为我方家添一大学士。”方守业拍拍方运的肩膀,转身就要走。
方运立刻道:“伯父留步,我有一事相商。我准备开一家铺,贩卖我的诗,还有一些小说,不知伯父有没有兴趣入股?”
“哦?一股多少钱?”方守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