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杨颜却俯下了身,轻轻拍了拍温龄的背。就这关切的动作,使她堪堪躲过了方才那致命的横切。
那刺客见一击未中,又扬起刀朝她的后脑勺挖去。
身后有人停驻,杨颜已经有所留意,方才耳旁利器扫过的风也已经引起她的注意。
此刻余光一瞟,竟见有人在她身后偷袭。她立刻回身,两手抓住了那刺客的手腕,对温龄惊呼了一声:“来怡!小心!”
温龄即刻反应过来,腰腿一压,猛然起身推了那刺客一把,那刺客倒退了几步。趁着这个空隙,她搂住杨颜的腰,脚下轻轻一蹴踏,两人就已经飞到了自家马车的车盖上。
“燕绝,有刺客!”她用南境方言高喊道。
“姑娘牵住马!”燕绝立刻闪身出来,顺着她指引的方向冲过去,拔出手中的剑,朝那刺客攻去。
温龄当即拉着杨颜跳下马车,她站立在车边,一手牵着马,一边看着那边的情形。
见到有人拔剑,人群中有人高声尖叫,百姓们立刻逃窜奔走,慌忙四散。一时间人挤人,人撞人,整个庙都乱了。
周围呼喊急乱,温龄手下的马受了惊动,似有狂躁不安的迹象。多亏了燕绝早前的嘱咐,她死死勒住了缰绳,轻轻抚摸着马的脑袋,将受惊的马安抚住了。
场面有些失控,那刺客看情况不妙,快速隐入人群,燕绝闪身追上去,二人消失在眼前。
温龄看了那刺客好几眼,总觉得似曾相识。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停滞在那拥挤慌乱的人潮中,眼前忽然之间掠过一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容。
她又回想起那日在鹿血客栈做的梦。方才那刺客狰狞的脸,竟然与梦中在马车上绑她的人一模一样。
不,他们是同一个人。她几乎可以肯定。
不久后燕绝回到车中,对几人道:“那人十分熟悉京池地形,窜进一条小巷子便不见了。我又不敢追得太远,唯恐他们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是李家的人。”王亦阙沉声道,“看来又是岚因多事了。”
温龄面色凝重,看着王亦阙道:“那人我见过……”
她顿了顿:“就是当年将我绑去鹿血地的人。”
王亦阙沉思片刻,吩咐燕绝道:“启程,我们先回家中安置住处,此事我稍后会妥善处理。”
马车继续行驶,大约小半时辰之后,停在了一间宅子门前。
几人下了车,02等候在门口的管家领着五六个婢女家丁前来迎接。
他心宽体胖,憨态可掬,笑眯眯道:“公子总算是来了,我等已将家中整理妥当,等候您多日了。”
“薄山客气了,请你做我的管家实乃委屈了你。”王亦阙拢着袖子笑道。
丁薄山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道:“先进屋吧,进屋说。”
众人跟着丁薄山进了宅院,宅中并不富贵华丽,也无丝毫凌厉锋芒。庭院中有一条卵石小路,弯曲细长。两傍栽种着各色花木,花木间又有一口石井,石井边上有一株清新碧绿的芭蕉。
布置得如此别出心裁,清妙雅致,处处透着舒适宜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