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办公房里。
顾况道,“什么情况?你不是告假了吗?又从哪里领来的人?大理寺不是你的家,你想领谁来就领谁来。”
“大人,那两位老人家有冤情。”李柏如实告知。
顾况有些不耐烦道,“有冤情就去东都府衙啊,大理寺每日有那么多重大案子要审,要复核,就刑部移交过来四个大案子到现在都没审理完。”
“你倒好,又捡鸡毛蒜皮的小事回来添堵,谁有那个时间去管那些事情。”
“你赶紧把他们送走。”顾况挥了挥官袍的袖子。
“大人,二位老人家真有冤情要诉,东都府衙审过他们的案子了,但东都府判他们败诉了。”
顾况更气了,“东都府判的案子,你抢过来审?”
各个府衙部门之间,除了重要案情需要移交或者共同审理复核,平常是互不干涉对方审理督办案情的。
东都府判的案子,大理寺无权干涉。
“是人命案,老人家的女儿死了,凶手却一点责任都没有。”
顾况怔住了,他以为又是鸡毛蒜皮的小案,竟然是个人命案。
“什么个情况?”
李柏把周老伯的案简单复述一遍。
顾况听后,直接跌坐在圈椅上,表情复杂。
他恼了李柏一眼,这个家伙是踢到铁板了!
那张家是什么呀?
那是东都之中最显赫的人家,张右相更是官之首,张家还有张贵妃和荣王做靠山!
放眼东都,有哪户人家敢惹张家,敢惹张家那就是不要命了!
顾况说道,“大理寺不接手这个案子,你让那两位老人家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大人,你这是说的何话?有人命冤案,怎能不让老百姓报案。”李柏道。
“那是张家!你敢审张彦远?”
“你有资格审张彦远吗?”
李柏说:“下官只是管理的主簿,没有审案权利,所以才需要大人来受理周老伯的案子。”
顾况摆摆手,说道,“这个案子我审不了。”
“大人为何审不了?莫不是惧怕张家。”李白看向顾况,直接说道。
顾况恼羞成怒,“你,你休要胡说。”
他惧怕张家?
他当然惧怕张家了!
这东都城里没有一个人不忌惮,不害怕张家的权势。
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得罪了张家,分分钟掉脑袋。
“大人,为老百姓伸张正义,为受害者讨要说法,是我等为官之人的职责所在,怎能因为惧怕张家,让一个无辜的少女枉死,凶手却逍遥法外。”
顾况坚决不受理周家的案子,“这个案子本官审不了,你要审你审。”
“你的官职很大吗?就敢多管闲事?”
李柏道:“正因为下官位卑职小,没有权利审理此案,才需要大人审理。在其位,谋其政,这也是大人应该做的。”
“怎能因为凶手的身份,就忘了我大理寺的职责,这不是愧对百姓,愧对陛下吗?”
“若人人都像大人这般畏手畏脚,瞻前顾后,以后还有谁人敢报案申冤,还死者和家人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