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紫瑶睡在床上,陷入无尽的空虚之中,仿佛自己被掏空。昨夜的欢愉已经冰冷,快乐总是那么短暂。我的父母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不出现?难道是死了?还是一直在找我?她突然非常怨恨他们。

我就是一个弃儿,弃儿,弃儿!她心如刀绞。母亲,母亲,突然回想起霍母的眼神。她的直觉告诉她,霍母似乎要把她当儿媳妇。以霍家的势力,她目前是难以抗拒的。她觉得不安、惊慌。离开霍攻,以她目前的能力,就是一个字,死!如果成为她的儿媳妇,就失去了一切自由,包括身边这个臭男人,她有一丝牵挂的臭男人,刚刚够养活他自己的臭男人。

她又想起这个臭男人带给她的痛苦。之前和晏部长之流应酬甚至□□,她不会有任何痛苦,但上次却是那么痛苦。霍攻威胁要杀了段慎独时,她好担心,好害怕段慎独真的被他们杀了。多少年来,她再一次深爱一个男人,却发现是如此艰难,如此痛苦。

男人如大姨妈巾,没错,但段慎独似乎不是大姨妈巾,而是要努力变成她的心肝肉。他一直缠着她,不肯离开,自以为是最爱她的人,却不知道,他现在根本无法养活她,保护她,甚至他自己的命也在一线之间。霍攻这些年来凶狠地对待他的对手,甚至让他们从人间消失,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说不定他哪天就死在某条臭水沟里,或者埋在深山里,或者被人大卸八块,再也见不到了。

算了,还是让他离我远点。想到这里,她决定离开她,刺激他,让他怨恨她。虽然这是一个痛苦的决定,但她还是决定了。她躺在床上,眼泪将衣服打湿了。狗狗如此善解人意,温柔地舔着她的脸,让她稍稍感觉温暖。

在回天城的路上,段慎独开车。郭紫瑶满脸红光,但却很安静,一直不看段慎独的眼睛。金毛的离开甚至是永别,加重了她的失落。

“还在想金毛?”

“没有。”

“昨夜……”

郭紫瑶扭头看着窗外,窗外是一条几乎干涸了的河,却还长着不少野草。河上有一条古老的石板桥。那是奈何桥吗?人世间真有孟婆汤吗?喝了什么都忘了?就像那天这个臭男人唱的《忘情水》,喝下去,什么都忘记了?

“昨夜的事……”段慎独欲言又止。

她打了他一个巴掌。

“干嘛?”段慎独大惑不解,看窗外,群山向后退去。

“你为什么要说昨夜?”

“不能说吗?”

“不能说!”

“行!那就不说!”段慎独道,“我打算卖掉房子,回家投资我父亲的养猪厂,开个公司。”

“告诉我这个干嘛?”她点起一根烟抽着。

“我脑袋有问题,需要不少钱,”段慎独大笑,“再说我不是想养你吗?”

她指着他的头,道:“你这里的确有问题。”

段慎独笑了,道:“所以才找上你。”

“好笑吗?”

“你怎么了?”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走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要再见了,你把我送到唐朝酒店,就不要再找我了。”郭紫瑶戴着墨镜,放低车座,躺着休息。

“你怎么说变就变!”

“我怎么说变就变了?我说过要一直见你吗?一直和你睡吗?”

“没有,但是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

“闭嘴,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和霍攻在一起更久!你算什么?”

“我算什么?我算什么?算你的炮友?”

“你真有自知之明!”郭紫瑶坐起来,抽了他一个巴掌,道:“停车!”

“你别闹!”

“停车!赶紧的!”郭紫瑶用手开门。

“危险!”段慎独将门锁好,低速开车,“你老实点!”

“开门!”郭紫瑶踢门。

“我不开!”

车子在公路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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