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坊的道场并没有因此而中断。
容昊派人将妹妹送回县城府邸,自己不敢离开药坊半步。
他要一直关照着时田,跟着忙到三更天才在药坊的客房歇下。
时田就在隔壁,姑姑曾经出现过的房间。
两人整整忙碌了一个对时,未曾合眼。
容昊敲门,时田艰难从床上起身开门,任凭发小进屋落座,一直无话。
容昊有感应。
这个白弱的兄弟似乎不太信任自己了。
换作是自己,一样!
容昊自己倒水,喝水,耐着性子。
三盏茶的功夫。
“说吧,魔女究竟许了你什么条件让你对从小长大的兄弟做出这样的事情?”
时田突然的激动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划破夜晚的宁静。
很不像平日里性格温和的阿七。
是惊吓,却不意外。
院子外边儿的甲兵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医好你的病!要不你活不过二十!”
容昊笃定而镇定。
这个答案似乎早就准备好了。
时田双目赤红,脖子青筋暴起。
“医好了我,阿爷却死了!”
容昊长叹,抿嘴说道。
“无人谋划此事,实属意外!为此,我动用了我爹的人脉,我想你能看得到的!如此这般,只是为了给阿爷一个体面的白事儿!”
此话尚有三分真意吧。
人都死了,白事儿体面有个龟毛用!
他好恨!
恨兄弟的隐瞒,恨魔女的算计,恨小镇的平静一去不复返了。
恨阿爷殒命,恨药坊再无主人,恨自己身子里有了一股不可言状的魔魂。
“你走吧,今夜我自己守灵!”
“带着你的甲兵回去,药坊不需要如此保护,县衙之人我可不敢再用!”
“柜台后面的草药是我亲自抓给阿莲的,你带回去煎药熬汤,可治她的昏厥之症!”
时田的三连说让容昊一时语塞。
想来应该不会有贼来灵堂盗取药材。
如今时田已经红珠入身,更有残剑傍身,想必要比以前安全很多,更重要的是,魔女大人还不知道在哪盯着他吧。
“行!我代阿莲谢谢你!我已吩咐白爷,明天一早便送阿爷上山,入土为安,趁着现在好好陪陪他的在天之灵吧!”
“镇上的白事从来不都是七天么,为何你要擅自做主,提前上山?”
时田表情炸裂,快要爆发。
“都是魔女....姑.姑,的主意,我只是照办而已,阿七,你别怨恨于我才好!”
容昊眼神真挚,看着不像编撰。
“滚!”
简直震耳欲聋。
毫无颜面。
容昊深呼吸,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