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擦完了药,帮延佳套上了白袜,打横抱起人就出了屋子。 直到坐在摆了早膳的桌旁的时候,延佳才回过神来。 她怔怔地看向胤禩,见对方正勾着嘴角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热粥放到她面前,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延佳偷偷望过去,实在是无法理解。 【怎么阴晴不定的?】 【刚才不是还在莫名其妙地生气吗?】 【现在又不气了?】 【心情好了?】 【他莫不是是精神分裂?!】 胤禩的桃花眼一挑,凉凉地看过来,问她:“还不吃饭?等着爷喂你吗?” “哦,我吃。” 延佳低下头去,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 【看看,看看,这脸又拉下来了。】 【看来真是精神分裂,不知道大清地太医院有没有精神科大夫,得好好给他看看才行。】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可这老虎的儿子也是老虎啊,以后还是小心一点。】 延佳闷着头,一边想着就要将勺子塞进嘴里,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延佳侧头,顺着那只大手望过去,正对上胤禩有些复杂的眼神。 她看看胤禩的脸,视线又转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上,示意他:“嘿嘿,贝勒爷,您攥着我,我咋吃饭?” 胤禩面无表情地道:“这粥刚出锅的,烫。” 他这才松开了手。 “呵呵,谢谢提醒哈。” 延佳尴尬的笑了笑,用嘴唇试了试勺子里的粥。 【我去,真的好烫!】 【这人还怪好心的嘞。】 她偷偷看了眼胤禩,见对方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吃水晶包了,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好吧,为我刚才误会你要白日宣淫的事情,向你道歉。】 【反正骂你的时候你也没听见,道歉我也就省了哈。】 延佳又偷偷看了一眼,见胤禩低着头,用勺子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下,才放进嘴里。 【呜呜呜,怎么连吃饭都这么优雅,这么好看。】 【有这么个养眼的陪吃,我一顿能多吃一碗。】 “光看着爷就能吃饱是不是?” 胤禩头也没抬地突然开口,还不忘吩咐翠竹:“再给你家庶福晋盛一碗粥晾着,让她多吃一碗。” 延佳尴尬地收回视线,专心的吃着粥,连面前色香味儿俱全的小菜和各色包子都顾不得了。 【这人是长了几只眼睛啊?这样都知道我在偷看他?】 【还让我多吃一碗,莫不是有读心术,能听到我再想什么!】 胤禩舀着粥的手一顿,便听到耳边的声音又道: 【我才不信他有读心术呢。】 【都说八贝勒胤禩有颗玲珑心,就是会观察人心罢了。】 【一定是我表现的太明显,被他看出来了,看来日后要收敛一些,千万不要被他瞧出来才好。】 【骂他的时候也一定要小声一些,心里骂也是一样。】 胤禩若无其事的把最后一勺粥放进嘴里,然后用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漱了口,便好以整暇的坐在那里,看着延佳用餐。 延佳闷头吃粥,本不想在意,奈何旁边的人存在感实在太强。 她咽下一口粥,抬头对上胤禩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呵呵,贝勒爷,您有事儿就去忙吧,不用陪着妾身的。” 胤禩挑眉,不是说爷陪你吃,你能多吃一碗吗? “爷今日不用上朝,无事,就陪着你。” 延佳垮了脸:“啊?不用了吧?” 胤禩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碗粥都喝完,喝完才有力气……” 延佳如临大敌,她霸总看得多,以为胤禩要说出什么骚话来。 只听胤禩只说了句:“……才有力气读。” “读?” “嗯,读。” 胤禩重复了一遍,才道:“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识字、遣词用句还是要有点常识的,不能乱用,该学的还是要学的。” 延佳傻眼了,这是在说拐弯抹角说她没化啊。 【姐没化?】 【姐是寒窗苦读十二年、参加国家统考上的正宗985大学的本科毕业生!】 【竟然说姐没化!】 <

> 【太生气了!】 不过,这的繁体字她也确实认不得几个。 【哼,读就读,不就是言吗?姐是上过高中的,最喜欢言了。】 延佳气哼哼地将剩下的粥囫囵吃完,转头看向胤禩:“读什么?” 她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胤禩却笑着将另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放到她面前:“不急,吃完这碗才有力气。” 不是多能多吃一碗吗? 那就多吃一碗。 省得一会儿拿饿了当借口,不好好读。 延佳堵着气,一口气将粥喝完。 翠竹递了漱口的茶水和帕子,延佳囫囵漱了漱口,擦了擦嘴,单腿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看向胤禩:“说吧,读哪本。” 胤禩将延佳按坐回椅子上,道:“不急,再等等。” 下人动作麻利的撤下了桌上的食物,上了热茶。 不一会儿,就听四喜在外边禀报:“爷,弘晖阿哥来了。” 胤禩“嗯”了一声,淡淡地看向延佳:“走吧,爷给你找了个读搭子。” “弘晖?那个七岁的奶娃娃?我的读搭子?” 延佳不可置信地控诉:“你看不起我!” 胤禩上前,再次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嗯,对,等你默的比弘晖多的时候,我再看得起你。” “诶!” 延佳搂紧胤禩的脖子,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再次撒手,将她摔出去。 “你放我下来,小弘晖还在外边呢,让孩子看见不好,我自己单着腿儿也能走。” 胤禩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笑道:“想什么呢?” 就见翠竹不知道从哪里推出来一个四轮车,跟现代的轮椅差不多。 胤禩长腿一迈,两步走了过去,将延佳放在了四轮车上。 “这几日你就以它代步吧。” 四轮车整个都用软垫抱了起来,延佳坐在上面软乎乎的,甚是舒服。 “嘿嘿,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用上轮椅!谢谢哥们儿了!” 胤禩听了她好几日的心声,早就对她时不时冒出来的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习惯了。 他不以为意的屈指敲了一下延佳的额头:“胡说八道,谁是你哥们儿?我是你爷们儿。” 延佳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得意忘形,竟将心里话讲了出来,心中一阵后怕,幸好她没说出别的什么来。 “不是,贝勒爷,您听我解释,我……” 【想当我爷们儿也不是不行。】 【但即使你将来讨厌我了,也一定要按时给我发工资啊!】 可惜胤禩已经率先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到房来找我。” 延佳泄了气,对着身后的翠竹道:“走吧,推我过去。” 翠竹可被她家庶福晋吓坏了,本以为贝勒爷会怪罪庶福晋,没想到贝勒也只不轻不重的点了庶福晋一下,心情看上去似乎很不错。 贝勒爷很喜欢庶福晋呢。 翠竹与有荣焉。 院子里的积雪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墙头和树上还被白雪覆盖着,才能窥见昨日下了多大的一场雪。 延佳被翠竹推着出了倾云轩的时候,便见到弘晖正站在不远处,旁边还跟了个年纪不大的小厮。 大雪初霁,旭日东升,弘晖小小的个子沐浴阳光下,立于在茫茫白雪之中,延佳仿佛看到他身上在发着光,好像小小的他不是这里人一样。 延佳的感觉很不好,她还没来得及让翠竹推她过去,弘晖便先看见了她,快步小跑着过来了。 “小八婶,八叔说弘晖可以和你一起读是不是?” 弘晖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延佳心里踏实了下来,至少现在这孩子还是活蹦乱跳的。 “是啊,弘晖现在是小八婶的读搭子。”延佳自认为自己最会哄孩子了,也奶声奶气的回他:“但是小八婶认不得字,弘晖可不可以教教小八婶。” “当然可以啊。” 弘晖上一秒还兴高采烈,下一秒就皱着眉头看了看她裹得厚厚的那只脚:“小八婶,你的脚怎么了?是摔伤了吗?” 延佳面色微红,却也开口道:“小八婶昨日在雪地里滑了一跤,把脚扭了。” 在一个小孩子面前承认自己摔了个屁股蹲,还真是没有面子啊。 延佳不欲多说,便找了个借口催促道:“别在这说了,怪冷的,你

八叔还等我们去房读呢。” 等延佳坐在房里,看到胤禩今日分给她的读任务是一本三字经,而给弘晖的是一本时顺治帝时期的《资政要览》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她还不如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了? 延佳提出抗议:“三字经我幼儿,不是,我五岁就会背了,这是不是太简单了些?” “弘晖都不读三字经了让我读?” 【瞧不起谁呢?】 胤禩正坐在案后边看折子,闻言闲闲地撩起眼皮:“嗯?你会背三字经?那你背一个给爷听听。” 延佳:“……” “呵呵,都说五岁的时候会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望得差不多了。” 胤禩轻笑一声,只道:“弘晖三岁就识得三字经弟子规千字,五岁唐诗宋词倒背如流,等你也做到这些地时候,爷也让你学祖宗的家训。” 延佳:“……” 【谁稀罕学你们的家训。】 延佳看了弘晖一眼。 【弘晖这孩子这么聪明呢!如果他没有……】 【那将来的乾隆爷没准就是他了吧。】 胤禩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延佳,又看了看弘晖,皱了皱眉。 四喜悄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爷正盯着看庶福晋发呆。 四喜的心沉了沉,走过去,在胤禩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胤禩盯着延佳的眼神慢慢变冷,轻点了下头,便带着四喜出去了。 延佳早就注意到胤禩的动静,见他出了房,心中顿时轻松不少。 这又是咋的啦?突然的,气压又这么低。 【喜怒无常!】 【莫名其妙!】 胤禩出了房,便见到自己的亲信成禄正站在不远处。 成禄见到胤禩,快步走了上去行礼:“奴才见过八爷。” 胤禩向来礼贤下士,没什么架子,只抬抬手:“嗯,起来说。” “谢八爷。”成禄起身,言简意赅道:“奴才查清楚了,庶福晋在宫里时曾对直郡王起过心思,被惠妃娘娘发现了,这才……” 胤禩的心沉了沉,冷冷的看向了成禄。 成禄立刻闭了嘴。 成禄心里叫苦不迭:呜呜呜呜,是爷您让我查的,我查出来您不满意,瞪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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