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头蒙黑布的乡民,院子里总共五六个人。这帮人眼睛很毒,一眼就瞧出来庞独的腿上带伤,因此吃了一惊之后,那两个打着灯笼的人,率先就一左一右的猛扑而来。
他们手里的灯笼还没熄灭,人一动,灯笼也跟着晃动。这不是普通灯笼,灰蒙蒙的灯笼一晃,我的眼睛似乎就被灯笼吸引,眼神和心神一起随着灯笼摇来摇去。
“来,来这边……”打灯笼的人一甩灯笼,我竟然忍不住就怔怔的想跟着对方走。
嘭!
这一瞬间,站在我身前的庞独单手一挥长棍,包着铁皮的棍头一下把前头的人皮灯笼打的粉碎。
“魑魅魍魉!也敢
为非作歹!?”庞独单手擎着长棍,那姿势说不出的威风,他的话音虽然不高,却让对方心惊肉跳。
“什么来路!敢来坏我们的事!”
面色阴沉的中年人看见庞独不惧怕人皮灯笼,抽身就猛冲过来。我看着对方来势汹汹,心里很担忧,庞独毕竟伤了一条腿,行动不便,真跟人动手,必然要吃亏。
但就在中年人冲到庞独面前不足两步远的时候,我看到庞独的手里,骤然勃发出一片淡淡的金芒。中年人顿时匆匆停下脚步,仿佛被这片淡淡的金芒刺的睁不开眼。
“这!这是!”
连同中年男人在内,几个人忍不住朝后畏缩,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庞独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面圆圆的铜镜。
这是一面古旧的铜镜,镜子边缘布着斑斑点点的绿铜锈,镜子背后是模糊的水波纹,镜面不甚明亮,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很淡很淡的光。
然而,就是这面破旧的铜镜,却像是一轮太阳,让对面几个人眼都不敢睁。
“这是……这是镇河……镇河镜……”那个中年人捂着脸,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语气一下惊恐起来:“镇河镜!”
“不错!这就是七门的镇河镜!”庞独握着这面铜镜,好像护法天
神:“专克妖邪!”
“走!”中年男人看到庞独亮出镇河镜,当时就慌乱不堪,眯着眼睛看看庞独,又看看那口朱红色的棺材,猛然一咬牙:“走!”
“那……”剩下的几个人有些犹豫,他们能逃,但是那口朱红色的棺材却搬不走。
中年男人不答话,抽身就跑,剩下的人顿时没了主意,一窝蜂似的跟着中年男人穿过前院,从后院的院墙翻了出去。庞独的腿脚不便,追也追不上,等人都跑光了,他慢慢把镇河镜放回怀里。
直到这帮人逃远了,站在朱红棺材旁边的一圈乡民,才懵懵懂懂的开始动弹,先后揭下头上蒙的黑布。这都是被引魂灯引来的普通人,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了,你们,都回家去吧。”庞独挥手叫这些人散掉,这些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在阴惨惨的小院,面前又有口棺材,都吓的不行,二话不说,成群结队的冲出院门。等到他们也跑光了,庞独才跟我说:“算这些人时运好,临危捡了条命回来。”
“哥,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老六。”庞独拄着棍子,挪动了两步,指着那口厚重的朱红棺材对我说:“你知道这口棺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