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人洞前安静了下来,我上前搀扶着骷髅人,他被墨线打中,身上多了一条红线。我用袖子把红线上的狗血擦掉,骷髅人才好了很多。
骷髅人比划着双手,告诉我他没事,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告诉我不要难过,土卵灵虫遇害,终归还有别的办法。
我在尸人洞前等了一个多小时,萧天刑只身一人跑了回来,惋惜地说:“那张隐君跑得太快。小道姑打出了几张灵符,有些门道,就让他们跑了。我又不是真的要杀他们,只想让他们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萧天刑,说:“前辈,他们对你我都有成见。老道士一定把你说得一钱都不值。还不如自己慢慢想,那样才是真实可靠的。”
萧天刑一拍脑袋,叫道:“狗崽子,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那些个龙虎山道士,根本不会正眼瞧我们,还不知道会说什么不堪的话。不去想他了。”
萧天刑看着骷髅人,有些讶异地说:“你这个骷髅人,有点神奇。你像是中了厉害的毒药,身上的肉都烂掉了,只剩下皮肤和骨头。你能变成僵尸,简直就是个奇迹。”
原来骷髅人是这么来的,毒药腐蚀他的血肉,只剩下骨头和表皮,能变成骷髅僵尸,的确是很神奇。骷髅僵尸咯咯地叫
了两声,退到一边站着。
萧天刑说:“狗崽子,要是我不出来。张隐君又要杀骷髅人。你会用蛊王虫对付那个小道姑吗?”
我思索了片刻,说:“我不会。她不懂蛊术,伤我灵虫,也非有意。用蛊王虫杀死她,我做不到。我和那些用蛊虫的养蛊人不一样。”
萧天刑表情严肃,长叹了一口气,又问:“那你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朋友,丢掉性命呢?”
我陷入沉思之中,的确是想不出好的办法。如果萧天刑不出现,那么此刻骷髅人很有可能死于张隐君之手。
萧天刑拍了拍我肩膀,说:“人可以善良。但是你的善良绝对不能被人利用。拿刚才的情景来看,你只能死拼到底。如果张隐君不放人,你就放蛊咬小道姑。你要把压力转到张隐君身上。”
我没有马上回答萧天刑,这个问题搅得我脑袋晕乎乎的。
“好了,你年纪还小,以后慢慢地体会,我不逼你。”萧天刑露出笑容,“我估摸着土卵虫会在今晚出壳,所以特意赶来看一看,没想到遇到这道臭道士,赶紧把土卵灵虫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我赶紧拿出竹筒,递给萧天刑。
萧天刑打开竹筒,借助月光看了看,过了好一会儿说道:“贼道士晚来十分钟就好了,土卵灵虫就差最后一口气。”
我急切地问道:“前辈,依你看,土卵灵虫可有救活的办法呢?”
萧天刑说:“如果土卵灵虫在土卵里再呆十分钟,现在就会健健康康。现在身子僵硬,几乎就是死虫。我也没有好办法。”
我心如死灰,叹道:“前辈,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老天爷连最后十分钟都不肯给我。我萧昆仑不怨任何人,只怨老天爷不长眼。”
萧天刑在月光下踱着步子
,来回走了好几分钟,忽地说道:“土卵灵虫是风水灵气孕育出来的,没有那么容易死掉。萧昆仑,你敢不敢把它吞下去,让它在你体内呆着呢?”
我抬头看着萧天刑,心中产生了很多想法,道:“没什么不敢的。如果有一天,它真能活过来,便是我萧昆仑的造化。”
我把土卵灵虫倒入口中,混着泥土一起吞了下去,一股凉气顺着喉咙滑动,顺着食道进入胃部,很快就没了踪影,并没有任何不适。
萧天刑说:“昆仑,土卵灵虫进入你体内,对你没有坏处。即便灵虫没有办法活过来,它身体现在带有的灵气,也会帮你对付先天之虫。不发生大的变故,你还有三年平静日子。抓紧时间吧,争取找到一个巧妙而有效的,控制先天毒虫的办法。”
我心中又多了一丝希望,捣蒜般地点头,说:“有三年时间就足够了。前辈,多谢您老人家,三番两次出手帮我。您的大恩大德,昆仑没齿难忘。今生我有大仇未报,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
萧天刑摆手说:“狗崽子,我救你就是救我儿子,别跟我说这些假大空的鬼话。好好活着,我要赶紧跑了。在这茶花峒附近活动,麻火心的狗鼻子肯定能嗅到我的气味。他眼睛瞎了,动作慢了一点,但很快就会追来的。”
“义父,您老人家身体还没有好,自己也要好好休息,不用操心我。”我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一股辛酸涌上心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萧天刑大笑了两声,身子跳跃,划出一道红影,消失在密林里面。
清水溪边,果然多了两只火把,阴锣声哐哐地敲响。麻火心大声喊道:“萧天刑,你不要跑,我闻到你的气味了。敢来我茶花峒闹事,我叫你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