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在村里长大,基本上没出过远门,第一次出门就是几天的奔波,更有从寒冷气候到湿热环境的转变,身体显得有点衰弱,在前往昆仑的最后一段公路上,只好一直睡觉。
可能是累的有点厉害,即使是睡觉,我也无法安稳,总是做梦,这些天都在做同一个梦,梦中的我倒在血泊之中,双眼被鲜血模糊着,死死的盯着前方,剧烈的疼痛如烈火焚烧着身体每一个部分,心中的怨怒到了爆炸的边缘。
空藏大师拍我一下,问道“又做噩梦了?”
我揉揉眼睛,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感谢大师。空藏说,总是做同一个梦很不寻常,他认为在我睡觉时出现的情景并不是梦,而是我前世死时的记忆。我说投胎之后记忆不就丧失了么,难道还能找回?
空藏说,众生转生投胎是因为迷惑,一旦内心清净得到解脱,也就是开悟,就能够找回前世的记忆。
我对这些宗教上的东西本不是太感冒,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也没办法不在意了,可空藏所说的解脱,我这里一点感觉没有,反而倒觉得被束缚住了。
我有种感觉,那种深深的幽怨并不属于我这个身体,不属于张龙,但是张龙却必须接受它,甚至由它支配着去做事情,来昆仑就是受到这种情绪的支配。
而且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一旦我心中生怨,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现妖,这些妖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吃人害命的意图还是非常明确的。想到自己竟然与这种东西处在同一立场,我心里就有些恶心,让我去吃人?
山里的公路非常崎岖,九曲回肠,这样的山路不是一般人敢开的,甚至我坐在车内向外看都觉得惊心,然而车呢却挤满了来自全
国各地旅游的人们,他们选择这里就是为了刺激。
随着离昆仑越来越近,我内心怨怒发作得也越来越频繁,虽然我尽可能劝说自己要平静,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不到两个小时就要来一次。
唔!我捂住嘴巴,身体疼起来,空藏皱起眉头,知道这是怨怒发作了,悄悄叫众人警戒起来,然后找到司机去说“这位施主,我们有些急事,可以在这里下车么?”
先前的经验告诉我们,如果在车里的时候出现了怨魂或者妖怪,会非常不容易处理,我们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主要是会将一般人牵扯进来,非常棘手。
可是司机却白了空藏一眼“我看你是个和尚穿着,怎么一到了保护区就想下车,莫非你们是来偷猎的?”昆仑所处的位置正是自然保护区,里面有许多珍贵的动植物,生态价值巨大,但总有黑心人来偷猎,让管理人员和守山的山民不厌其烦。
空藏很是无奈,拿出自己讨饭用的钵“施主你这话说的,我一个出家之人,钱财乃身外之物,饭都要靠施主施舍,何来偷猎赚钱之说?”司机却是坚决不肯停车,拿出身份证也不管用,说偷猎的人都准备好了假的,这里又不能查。
这时候姬雪冷哼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自己作死我们何必拦着呢?”
听到这话我有点不乐意了,这姬雪虽然长得美丽冻人,但是这心肠实在是有些冷了:“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又不知道我们的情况,你凭什么说人家?”
不等姬雪开口,忽然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我往窗外一看,顿时吓了个半死,神啊,怎么会这么多怨魂?前些天所遇上的最糟糕情况也只是贴一窗户,可这回是铺天盖地,好像一支军队
似的。
怨魂闹起来的时候,即使普通人也可以看到,随着一声惊呼,车内所有的乘客都注意到情况,恐惧与尖叫填满了不算太大的空间,再加上外面鬼哭神号,就觉得脑皮发麻。
都说事情经历多了就习惯了,可我经历这么多次怨魂,却没一次能习惯的,当时本能的反应就是找个地方逃,然而巴士就这么大,往哪里逃?
空藏苦口婆心的说“贫僧让你停车你不停,现在怨魂来了可怎么办?”他却说着,忽然发现不对,身为个出家人大骂一声草,感情这司机是个怂货,看到情况这些吓晕过去了。
要知道这九曲回肠的通天公路也不是一般的凶险,过一段就是个急转弯,司机晕过去跟宣布死刑有什么区别。
空藏大喊道“谁会开车!”
车内竟没有一个人回应,这年头会开车的人不少,可能都吓懵了,眼看着就要到了下一个急转弯,空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蹑手蹑脚得要去停车,结果一脚踩上去,车内的人们纷纷往后一靠,这车倒加速了。
“你特么别踩油门啊!”我急得破口骂道,第一次见空藏用梵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停过车了么,怎么现在这么缺心眼,难道那次也是他掰回了很久。
我心说我命得多大啊,遇上这缺心眼居然没死,可是也毫无办法,因为我也不会开车!
关键时候还是兵大哥站了出来,他闷不做声到了司机的位置,稍微看了看,几下就将车停了下来。但是这哥们做事也不稳当,一个急刹车,车内的人们毫无准备往前倾,我前面没有依靠,直接被摔在车里,磕个大包。
一阵剧烈的震动,车总算是停下来,可我感觉里面还在摇晃,站起来往窗外一看,卧槽,这车都撞出护栏,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