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向来孤僻冷傲的鹧鸪哨,都变得随和了不少。
“道兄如今白发复黑,道家真人也不过如此了。”
陈玉楼摇摇头。
数月时间。
当日老熊岭义庄外的他,和如今相比,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说到修行,陈兄,杨某这段时日正好有不少疑惑想要请教。”
“道兄尽管直言。”
陈玉楼神色一正。
随即朝前指了指,两人一左一右,径直朝庄内走去,沿着湖边一路慢行。
从遮龙山返回的一路上。
他就能明显察觉到,鹧鸪哨修行势如破竹。
从养气境一跃踏入化气境。
看似只走出了寥寥一步。
但道门修行,每踏出半步都难如登天,多少人困在瓶颈桎梏中难有寸进。
细细回想,其中分水岭,似乎就是在老司城那一晚过后。
所以,养气并非温养蕴气,静如止水,而是因人而异,对鹧鸪哨这种藏器于胸,怒则暴起的人而言,避世静修,反而对修行无益。
等鹧鸪哨将自身遇到的疑惑尽数说出。
陈玉楼则是稍稍沉思下。
便给出了思路。
以他如今的境界,实在胜出一行人太多,所处的位置不同,登高望远,高屋建瓴,往往简单一两句话,就能让他们豁然开朗。
同时。
信步闲聊中。
陈玉楼也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就如他所想的一样。
鹧鸪哨明显也感觉到了,当夜在老司城放开桎梏,仿佛回到了以往重未修行的日子,肆意冲杀,反而一扫胸中郁气。
之后再闭关修行。
更是势如破竹。
鹧鸪哨隐隐担心,如此一来,会不会让之后修行陷入困境。
杀心太重。
不似道门修行之人。
而是江湖上那些堕入黑暗的邪魔外道。
“道兄想多了,若是连直抒胸臆,随心所欲都做不到,反而故步自封,在自身缠上诸多枷锁,又谈何修行?”
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担忧。
陈玉楼只是摇头一笑。
而听到这话。
鹧鸪哨忍不住眼前一亮。
当夜在老司城,他就是这么想,只不过等到冷静下来,反而瞻前顾后,顾虑重重。
如今总算能够长舒上一口气。
“那依陈兄看,杨某接下来该如何修行?”
鹧鸪哨眸光闪烁。
看似浑不在意,但说话时,下意识紧紧攥着的手指,却是将他内心紧张情绪暴露无遗。
修行的时间越久。
他就越是能感觉到,前路漫漫,长夜笼罩,有种独行难辨方向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