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白枫不再多言,起身移步到一棵小树旁,拆下一些大小适中的树叉,做了一个简陋的背椅,试了试,大小正合适,才折回白子荷的身旁,正打算搀扶着白子荷坐了上去,好背着她回城去。
那曾想正在二人相互扶持之际,暮色垂明的小树林外突然又传来了一阵人潮汹涌的怒骂声和吆喝声,而且随着眼地火光明灭可见的光亮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刺耳。
当中就听得有人站出来,领头带路高声喊道。
“乡亲们,左邻街坊的街邻们,请你们别再放走了这个嗑惑人心的狐妖了。”
“谁人能拿得住她,为民除害,咱们大伙就给他向五松镇的官衙请功封赏。若是谁人刻意放走了它,那他就是咱们五松镇上所有人的冤家大对头!别怪咱对他不客气!”
只听得那人话语一落,当中就有一个乌须白发的老者就搭话道。“嗯,老保长,你就放心吧。”
“这一次,咱们都听你的,决不放过这个害人的女狐妖了。否则,害人终害已。”
侧耳倾听着那些轻风带来乡民七嘴八舌说得括操的话,左白枫心头蓦然一惊,但见外边愤怒不止的人群已然冲了进来,渐渐把左白枫和白子荷二人所在地方围了个遍,也把二人无情地围在了中间。
左白枫一看眼前这个杂嘈混乱的阵势,越来越对白子荷不利,几乎所有相涌过来的人群都瞪着一双愤怒无比的大眼,凶神恶煞地渺视着圈中的白子荷。
在这种情形之下,好像谁都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被众人视为妖物的白家三小姐白子荷狠狠咬上一口,或者撕扯下她身上的一块带血的鲜肉,方解了他们心中这些时日所受的妖魔鬼怪祸**蔺的苦来。
看着眼前这种莫名奇妙的情势,左白枫一时恨得连连叫起苦起来。但是他此时此刻又不能动用他学到的法,去整蛊这些饱受祸害和愚弄的乡邻。
定下心神,仔细想了一想,左白枫只得再次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画了安魂符的黄纸,立即两指拼驱,口中念念有词。“天地乾坤,造化万物。太极无形,阴阳合一。安魂神咒,无妄无灾。急急如令,鬼煞神惊。”
念毕,两手合掌,然后拍纸飞符,就见一道黄色的金光直向身旁的白子荷天灵盖飞去。
白子荷见状当即大骇,双手猛然捂头,‘啊然’惊叫了一声,身子跟着也连连摇晃了几下,终是没有跌倒下来。
等她镇静下来之后,先是横眼死盯了左白枫一眼,似是充满责怪之意一般,然后又回头,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瞧了自己一遍,见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反而显得愈加精神了。
白子荷突然就崩出一声快慰的呵笑声来,意味深长地反诘着左白枫悻悻说道。“哎哟,小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对人家好一点就开始耍滑头了。”
“你也不打招呼一声,刚才差一点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是你为了逃命要向我下黑手呢?”
“谁曾想,你竟是为了增强我柔弱的魂魄,能够更好地对抗日光,防止我不敌日光之苦而倾注入我体内更多的精元呐!”
“白枫,我,我,我内心里面真是错怪你了!请,请你原谅我。”
如此说到末处,白子荷竟是害羞得连声也压低了下去,几乎让人分辨不出是什么字句了。
如此一来,左白枫就显得尴尬不堪了。他无可奈何地瞧定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白子荷一时反常的表演。
白子荷好像根本就不把眼前的苦厄之势放在眼里一样,只顾说着她对左白枫的一往深情。而她脸腮边上绽放出的一片绯红之色,更像是一朵娇涩无比的笑靥之花。点缀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态,仿如出水青莲,娆艳不已。
可是,外围的人群,不等左白枫欣赏完白子荷呈现出的这一副美艳之态,就听得当中又有人扯高声喉囔道。
“妖狐,这一次就是给你三头六臂也休想逃出咱们的包围圈了。不废了你,难消我的心头之恨。”
“对,大家都别怕,跟我冲过去,把这个狐妖灭了,咱们五松镇从此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乡亲们,冲啊,为了咱们过上好日子,就是拼了老命也值得了。”
嘈杂的人群丛中,此时有一莽汉在当中急声喧囔道,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已然挥舞着手中的禾叉,像一个领头羊一样冲在了人群的前头。
看他那样一个不怕死的阵势,似是不得把圏中的狐妖当众结果了它的性命就不甘心一样,省得被人抢先一步,夺去了五松镇官衙的千金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