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场闹剧即将收场,张云天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贾东旭的技术差是事实,品行不佳也是事实。但是,不要随意贬低前辈,好的坏的都不能随便乱说。这种事如果传出去,只会引发争议,舆论绝不会一边倒。维护同派的高层人物,才是站稳脚跟的根本。
等有一天张云天成为八级技工,这一派的人也会自然地维护他。张云天见人群还没散尽,便站了出来,对 者甲乙说道:
“各位兄弟,我刚听了一会儿,说得确实有道理,挺符合事实。别的暂且不说,你们称赞我的好意,小弟先谢了。但有几句话,必须说清楚。”
“贾东旭咱们暂且不论高低,你说他怎么不好,也算是朋友间的玩闹。不过,今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最好不要牵扯到我师父,吴工。吴工的名声可不是随便能用来开玩笑的。你们随口一提倒是小事,但我师父的名字不是拿来随意践踏的。”
“毕竟,天赋各有不同,师傅不一定教得出所有徒弟,这一点你们说对了。但请你们今后别总拿贾东旭是我师父的前徒弟来说事,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至于你们对我的赞扬,我就厚着脸皮接受了。小弟年纪尚轻,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请各位多多指教。”
“这样吧,等我工级考核通过了,我会买几包糖、几盒烟给大家,感谢各位的支持和鼓励。”
张云天这一番话说得不温不火,既表示了谦逊,也暗中提醒了对方。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此情景,脸色纷纷变化,最终也只能强颜欢笑,毕竟张云天并没有直接责怪他们,只是强调不要随意提到吴工的名字。
者甲立刻说道:“云天兄弟,我这个人直性子,说话不经过大脑,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关于吴工,我是考虑不周,向你道歉。下次,不,没有下次了。吴工在厂里的威望我们都是知道的,哥哥这嘴,该打该打。”说着便做出要打自己的嘴的样子。
者乙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哥哥嘴不把门,没有下次了,该打该打。”他也作势要打自己的嘴巴。
张云天怎能让他们的举动得逞?他快步上前,双手一伸,飞快地抓住两人的手臂。旁边的工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用力拉下了他们的手,但手上的力道却毫不放松。
张云天笑着说:“哥哥啊,这岂不是打我的脸?如果传出去说张云天一个学徒工仗势欺人,那成何体统?不怪你们,只要你们心里有数就行。说到底,心中有了敬畏,才会说出让人信服的话。若没有敬畏,心中的不敬迟早会表露无遗。”
者甲乙本来就被张云天捏得手臂生痛,听到这话更是脸色大变。原本想拿话茬讽刺他,却不想被反将一军,现在反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真传出去,说有几个人心里瞧不起方工程师,更过分的是瞧不起高级技工,这个锻造车间岂不是没法待了?
特别是他们胳膊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提醒了两人——眼前这位不仅是个有潜力的年轻技工,还是个拳脚了得的狠角色。只是平日里他见人就叫哥,笑容可掬,大家都慢慢忽略了这一点。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明了。这番话算是落在对方手上,打架肯定是不行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摆出了一副讨好的表情,说道:“哎呀,小哥,咱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哥嘴上没把门的,其实对方工的尊重可是无人能及的。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向方工赔罪。你看这样行不行?”
听到这里,方守良笑着放开了他们。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点到即止。这样既不丢面子,也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好欺负。
方守良笑着说道:“哥你这话我当然信。不过,我敢打保票,方工程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去了反而会被他说一顿。算了,这样吧,我们不说这个了,我得继续工作,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好事者二人刚想说几句客套话:“行,小哥真爽快……哎呀。”
两人都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上面各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一动便有些疼痛。……
方守良像没事人一样说道:“呵呵,我都忘记自己手劲大了。这样吧,中午你俩去咱们车间的医务室,买点跌打损伤的药油涂一涂,或者云南白药。听人说效果不错,涂一涂就行了。”
说着,方守良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递给了这两位。
两人怎么敢收这钱?更何况事情是他们先挑衅的,结果反而被打了一顿。这责任只能归咎于自己的大嘴巴,真是活该挨打。
好事者一号和二号连忙拒绝:“这怎么能收?不用,真的不用。”
方守良心想你们不收也不行,总不能让我看起来像是用武力逼人。
于是,方守良坚决地将两元钱塞进了两人的衣袋中。
两人见方守良诚心诚意,推让了两次也就收下了。在这个年代,能省则省,家中还有一大家子要供养,能少花一点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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