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儒洞天之内,第四间山洞,月关山走了进去。入眼第一本,置在最显眼处,走进一看,正是神儒心章。
十数年前,圣人丘子周游列国异域归来,于初阳山上讲学,来者有三千人之多,道佛诸子皆有人来。丘子讲学最后,于初阳山山壁临空写下一字“仁”,蕴含丘子儒道、武道感悟。
子川立于“仁”前一年,融合自身体悟,创下神儒心章一篇,取“存天道,断七情六欲”之意。
他修习十数年,神儒心章渐渐大成,七情六欲虽未断,却已左右不了他,悲喜随心任他掌控,行为做事更趋向理性,一切顺势而为。
“存天道,断七情六欲,就这一点,师尊神儒名号就非浪得虚名。可惜非是我道,虽不会修习此法,其中诸多优点倒是值得借鉴。”
月关山一边观看,一边细思,就这一篇,足足花去他一天时间,大半时间都在与师尊请教讨论。
神儒心章之下,是一本名为神儒玄章的籍。月关山翻开看去,是一本琴谱,细细看完方知,与神儒心章理念一致,主张用琴弹出“存天道,断七情六欲”之意,可惜尚未完成,只是草创。
月关山又花去六天,看完三十多本武道秘籍,有练气法门,有锤炼肉身之法,有刀法剑法,有身法步法,就是没有武道最基础的入门。
“师尊,我已看完武道秘籍,请师尊为我讲解武道基础知识。”
月关山没敢修炼,好多专业术语他不了解,冒然修炼,恐伤了根基。
子川回道:“人有精气神三宝,武道修行便是修习此三宝。精对应肉身,即横练法门;气对应内力真元,即练气法门;神对应元神,即观想法门。”
“道门将武道境界划分四重,即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佛门则分为沙弥比丘罗汉菩萨等等,儒门依靠蕴养的浩然圣气作为凭据,划分境界,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然江湖上流传较广的是后天、先天,先天细分小位先天、中位先天、高位先天、超级先天、先天巅峰,先天之后便是合道。”
“我比较倾向于道门的武道境界划分方法。炼精、炼气、炼神、炼虚、合道,逐一而炼。”
“如何炼?”
子川接着说道:“武道之初炼精,练的一副好肉身,根基才会深厚。再者炼气,积蓄丹田内力真元,气息绵长。其后炼神,有观想法,有锤炼法。再后炼虚,磨炼精气神圆满,明悟己道。最终身与道合,化道而去。”
月关山问道:“师尊如今处于何种境界?合道吗?”
“咦?你是如何猜出?”
“师尊的神儒心章、神儒玄章,皆有道理蕴含其中,想来神儒玄章创成之际,便是师尊合道之时。”
子川点头道:“不错,合道又分入道、合道、化道。我已入道,正在与道合,这就需要机缘了,或许下一刻,或许百十年。”
“敢问师尊,精气神三者可同时修炼吗?”
“可,但三者同修太过艰难,耗时耗力,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再者光有境界,亦要有护道之法,刀剑拳掌等等总要涉猎,太过费时。所以多数人专精于一项,专精肉身近战,专精内家真元,专精元神的道术等等。万法通不如一法精,便是这个道理。”
舟学海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静静坐在一旁,看师徒问答。
月关山拜道:“多谢师尊解惑,弟子明白了。”
月关山又细问了精气神修炼的问题,子川一一回答,待他再无疑惑欲离开之际,问道:“吾之神儒心章,直通合道境界,你不修炼吗?”
月关山答道:“师尊曾说丘子众弟子的典故,言道儒家经义需不断创新,才能成就不下丘子的功绩。武道亦然,我学师尊之法,成就只能永远在师尊之下。”
子川抚须大笑道:“哈哈,不错,不错,学吾者生,似吾者亡,唯有创新,才能超越吾。”
一旁舟学海突然愣神,脑中翻涌万千,难怪最近一段时间,无论儒家经义,或者武道修为,总有股不合的感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自幼师从子川,对之敬佩,未有反驳,子川对他诸多提点,他虽理解,却差了点机缘,始终悟不透,今日不经意间机缘已至,只见他闭了双眼,盘膝而坐,正在悟道。
子川摇着羽扇道:“不错,不错,都是好苗子,唯有如此,未来成就才能不在吾之下。”
他再次感慨月关山的悟性,当日只是随口一提,今日便能举一反三,他说错了一句话,其中等根骨已不再是桎梏枷锁,此等悟性,武道修为岂能落人后?
月关山拜别师尊,起身离去,连续看到现在,他需要休息一会。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着鱼肉。
老爹月寒的腿已经好了,健步如飞,经营的酒楼生意也很火爆,赚取的银两再加上一些黄金,在城主府的支持下,建了座孤儿收容院,收养了三十来个孤儿,请了小山村的妇女前往照顾。小山村的妇女朴素,他用的放心。
他永远不会忘记,人与人之间的帮助,才使他们一家走到了现在,小山村的村民帮助了他们,华仲先生帮助了他们,城主邱白雨帮助了他们,这些他都记在心里。
月观雪又服用了两叶天山雪莲,已经彻底痊愈了。他的根骨倒是不错,服用过天山雪莲后,根骨更近一步,若修行冰寒属性的功法,说不得会修出冰寒功体。
月关山关心道:“小弟,你近日学习如何?”
月观雪回道:“尚可,能跟上蔺师兄的进度,不至于丢了大哥你的脸。”
“不用事事以我为标准,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一步一个脚印,不要好高骛远,这样你才会走的更远。”
月观雪点头称是。
晚饭过后,三人静静地躺在院子里,月正当空,今日的星空格外明亮。
父子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主要是老爹月寒在讲,酒楼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坐在一旁,不用他干活,就听过往的人说着东南西北。
哪个山村有凶兽袭击,哪个城池遭遇异族入侵,哪个高人降服了灵兽等等。
外面不是很安全,诸国征战,城池攻伐,异族入侵,邪魔猖狂造孽,天下纷争不休。前段时间,霜叶城主邱白雨领兵而出,据说发现附近一个村庄被邪魔屠戮,他追下百里,与之大战,将其斩杀。因此也引起其他邪魔仇视,最近闹的城内人心慌慌。
月观雪也说了个趣事,“大哥,最近蔺师兄经常给我布置完学业任务,便匆匆离去,有次舟师兄前来发现了,他偷偷跟上,发现蔺师兄在与一位师姐独处,然后整个院都知道了。”
“据说后来师尊知道了,骂他兔子专吃窝边草,不成气候。”
说说笑笑间,夜已深,月寒、月观雪已经回了屋,月关山又一个人躺在院子里,他入了神,嘴里囔囔着。
“观想,观想……”
脑海中,一副璀璨星图,在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