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什么命?此乃心剑。你天赋极高,我只稍加点拨,没想到你竟然连心剑都凝了出来。”竹心赞道。
“之前我也牵引了这剑,怎么没见到这剑的样子?”
竹心笑道:“你没看到,我可是看到了,之前这剑飞出来时,就在你头上悬着,可惜你睁眼只看到了两道剑气,但凡你抬头看看,便能看到了。”
谢楚青尴尬地一挠头:“原来是这样,师姐,这心剑有何作用?”
竹心说道:“我施展给你看,你便明白了。”
竹心说罢,谢楚青突然觉得周围吹来了一袭清风。那风将竹心的衣角吹起,露出白皙的肌肤,携着几片被吹落的绿叶围在竹心身旁,犹如活物。
竹心的玉指在那绿叶间逗弄着,披散着的头发被轻拂起来,谢楚青不禁看呆了。过了片刻,那股清风突然变化,刹那便呈龙卷之状,那几片绿叶瞬间如同被利刃斩断一般撕裂开来。
风越来越烈,谢楚青护住眼睛,向后退了几步,再看时,竟见竹心顺着那龙卷一步一步凌空而上。
其每走一步,脚下便无端生出一柄长剑,如同石阶一般,层层铺设,待其玉足上抬,那剑又消散无形。凌空上行了四五丈,竹心又缓缓走下来,身体周围环绕着疾风,及腰的长发飞舞着,配合此时初升的日头,其背后霞光万丈、星辰渐隐、日月相映、耀眼夺目,宛如仙子临凡尘。
“所谓心剑,乃是习剑者剑道臻至化境时,其对天地有所感悟而形成的。剑道达化境者,其剑心经数年磨砺,坚韧不可摧,是故对剑意的领悟远超常人,若再悟了天地自然的力量,则可以借助天地之力而成剑,此为心剑。”竹心走到谢楚青身边,两人朝着竹屋走去。
“可是师姐,我的剑术离化境还差得远,为何能凝聚心剑呢?”谢楚青跟在竹心后面,极为不解。
“此事我也说不好,不知是你天赋太过出众,还是对天地自然的感悟超乎常人,亦或者二者兼有。不过我得提醒你,切不可骄傲自满,如今你剑道还未入门,便凝聚心剑,此事世间罕见,以后修行之道也必然有所不同,这些日子当和你七师兄好好修习,不可怠慢。”竹心郑重地说道。
“是,多谢师姐教导。”谢楚青依然云里雾里。
二人回到竹屋时,聂怀卿已然在院内等着了。
“不错,剑气更加凝实了。”聂怀卿淡淡一笑。
听到聂怀卿的夸奖,加之自己凝出了心剑,谢楚青急切想知道如今的修为如何,于是自豪道:“师兄,待我取了剑,咱们再来较量较量。”说罢,便急急忙忙跑回竹屋,拿了剑出来。
“师兄,看剑。”顿时两道剑气猛然刺出,谢楚青脚下一蹬,整个人紧随着两道剑气,倏地朝聂怀卿杀去。
可聂怀卿却毫不防备,只怀抱着剑看着刺来的谢楚青淡然笑着,一丝一毫的动作也没有。
谢楚青心下奇怪,眼见着便要刺到聂怀卿,突然感觉一股舒缓的清风将自己团团裹住,身子一点儿也动不了了,剑尖距离聂怀卿不过二尺,但却无法向前一寸。
“要打出去打,别在我这里舞刀弄剑。”竹心说道,说罢一挥衣袖,那清风一转,将谢楚青甩到了院落外面。
“我带他出去。”聂怀卿闭上眼,轻笑着摇了摇头。
随即到院落外面,拍了拍谢楚青的肩膀,说道:“胆子不小,敢在竹师姐的住处动刀剑。你跟我来。”
聂怀卿带着谢楚青在后山兜转了半个时辰,沿着一条青石小道向下走了不知多久,方下得山来。
谢楚青回头一望,却见那条青石小道两旁忽然长满草木,将其掩盖,心道:“想必这就是竹师姐说的阵法了。”
“你跟紧我,我教你这灵药园的入阵出阵之法。”
谢楚青不敢大意,便紧跟着聂怀卿,前行了一会儿,眼前的道路突然分岔,除两人所在的一条之外,另作七条向四周延伸而去,七条路上各有一牌坊,穿过那牌坊,七条路似乎无穷无尽。
“万物伊始入乾宫。”聂怀卿说道,随后向着西北方向的牌坊走去,过了牌坊行了数百步,那路却又分为八条,路中间又各有一个牌坊。
“夏向南离春向东。此时是春季,向东走”说罢,又向东方的牌坊走去。
过了牌坊,依然路分八方,坊立其间。
“你且记好下一句,秋入西南死中去,冬来正北迎新生。”
此时,聂怀卿并未挪步,接着说道:“坤乾离坎分四位,子午卯酉对九宫。现下是卯时,向正南离宫走。”
于是,聂怀卿便带着谢楚青向正南走去。
过了牌坊,聂怀卿继续说道:“日月轮回生门落,东北一入化险凶。”
接着,谢楚青跟着聂怀卿向东北方向的牌坊走去,一入牌坊,顿感周围景象忽隐忽现,再向前走了数十步,便瞧见一条在山峰脚下盘桓的木栈道,待过了木栈道,又入一石洞,从石洞出来,穿过一片竹林,谢楚青才发现,所在之处正是谢家祖祠的后院。
谢楚青暗自心道:“竹师姐果真没有骗我,后山前的阵法以天地四季、日月时辰为基,每一时辰都有不同的走法,每一季节都变换一次,若是我不知这入阵出阵之法,当真不知如何前往药园。”当即又好奇地问道:“师兄,那药园前的阵法若是走错了,该当如何?”
“不生不死,永无尽也。”聂怀卿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走错了阵门,则无昼夜更替,无春夏秋冬,入阵之人无岁月之分,无时光之感。八门循环往复却再无出路。寻寻觅觅,纵使过了百年千年,身躯化作一副枯骨亦全然不自知,永生永世不得投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