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孙俊睿到底没忍住,他问,“柳迟小姐,你能看吉凶?”
他用的是‘看’,而不是算,是因一路走来,柳迟一说一个准,他却没见到柳迟掐指算,也没问任何问题。
“能。”柳迟没自谦,她问孙俊睿,“你想算什么?”
“老板能站起来吗?”
柳迟看他,“你确定要算这个?我只会替你算一回。”
“确定。”
孙俊睿是景屹叫来的三人中年纪最轻,却最稳重的,他向来自信,觉得除了生死,一切都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景屹突然出事,还是让他被当头一棒。
原来这世上还有太多意外是他控制不住的。
若老板的遭遇放在他身上,他肯定不如老板这样情绪稳定,恐怕还会从此一蹶不振。
今日以后,他必然更敬畏生命。
不过孙俊睿的高傲还是在,他不会算自己的将来,若是知道了,那以后得日子就没意思了。
“他能痊愈。”柳迟肯定回。
能站起来跟能痊愈是两个概念,孙俊睿听明白了,他终于露出一抹笑,“老板就该站的顶天立地。”
景屹是孙俊睿最佩服的同龄人,哪怕柳迟可能算出景屹的过去将来,孙俊睿还是说:“人人都说老板是上京新贵,能力超绝,虽然做事有底线,可狠起来也是六亲不认的。”
“只有我们亲近老板的人知道,老板对人疏离防备,却比谁都善良。”
“全国大部分的孤儿院都接受过他的捐款,还有儿童慈善基金会,老板每年都捐大笔的钱,且都是匿名的,老板还资助了上百名的烈士遗孤,供他们读,若是足够优秀,毕业可以直接进景氏。”孙俊睿随即又讥嘲,“有天灾时,那些名人名企捐款数目都会很快出现在网络上,被各种赞美,老板的名字却从来没出现过,不少人还跑去公司官博下骂,道德绑架,老板一律不理会,谁又知道老板捐的比谁都多?”
“要是老板人品不行,国家怎会扶持景氏开发无人驾驶技术?”
在触及他底线的同行眼里,景屹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白鲨,光被他收购的中型企业足有几十家,那些被收购的企业老总,有的不甘心,求到景屹面前的,却连老板的面都见不到。
那些人就更恨老板了。
“凡是老板下狠手的那些都是干过伤天害理缺德事的,别说让他们破产,他们就该将牢底坐穿。”孙俊睿抬了抬下巴,“老板收购那些公司,也是直接帮了他们的员工。”
当得知公司被景氏收购,那些员工哪个不欢欣鼓舞?
业内都知道景氏的老板从来不任人唯亲,在景氏工作,只要能力突出,福利是数一数二的,当然,景屹不会无故辞退员工,也不会容忍偷奸耍滑的人。
“不都说好人有好报吗?按这样的说法,我们老板就该长命百岁。” 柳迟沉默听完,突然问他一个问题,“若是景屹受尽折磨而死,再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他会变得不分善恶,报复所有人吗?”
孙俊睿说话做事向来严谨,这个问题孙俊睿想了足够三分钟,他才肯定说:“不会的。”
见柳迟难掩疑惑,孙俊睿解释,“老板不是没受过苦的人,可以说老板童年就是在苦难中熬过来的。”
“说来听听。”柳迟还真不知道。
“老板从来不会跟我们说这些事。”孙俊睿扶了扶眼镜,“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这事他之前也没跟任何人说过。
“那是我在老板手下的第三年,那一年老板父亲的忌日,老板喝醉了酒,才说了许多他藏在心里的事。”
景屹酒量好,原本他们三个人加起来都喝不过景屹,不过那次他感冒,就没参与,老板那次心情很差,将朱镇跟程福江喝倒后,景屹自己又喝到大半夜,才彻底醉。
“老板父亲是个英雄。”孙俊睿说:“他生前是个消防员,有一次为救一对母女,他把逃生的机会留给那对母女,自己没能从火海中出来。”
“老板没了父亲后,日子过的就苦了。”若老板小时有良好的环境,他能更早成功,“人人都敬佩尊敬老板父亲,老板那个不配当妈的女人从来都只是抱怨,抱怨老板父亲赚不到钱,不懂女人心,不顾家,可老板父亲赚的所有钱,十之八九都给那女人花了,他还让老板父亲去借钱让她买衣服买化妆品,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老板父亲还在世时,老板过的还好点,起码能吃饱饭,等老板父亲去世,那女人就嫌老板是个拖油瓶。”
“她不会做饭,就一天煮小半锅米饭,给一包咸菜。”孙俊睿从小生活在富裕家庭,他感受不到一个孩子一天只喝两碗粥的景象。
“看老板的相貌,柳迟小姐你应该能猜得到那个女人长得不差,她后来被当地一个小老板包养,那小老板给那女人买了一套房子,那女人就住在那套房子里,老板就在自家的老房子自己住,那时候老板才四岁。”
孙俊睿不知道一个四岁孩子是怎么一个人活下来的。
许是那女人太嚣张,没出一年,那小老板的妻子知道了那女人的存在。
那小老板是靠着妻子发家的,当初为了对妻子表忠心,他将名下所有财产都赠给妻子,他不是不想抛弃妻子,是不敢。
那小老板妻子是个厉害人,直接带着几个闺蜜堵上门,对着那女人一阵拳打脚踢,还拍了不雅照片,扬言她要是不把吃的吐出来,就把照片发给别人看。
小老板给的钱早被花光了,那女人只能卖了老板父亲的老房子,之后又被小老板妻子逼的离开那个地方。
她拿着赔完小老板妻子后还剩下的一点钱,带着老板回娘家住了。
就是原主的村子杨家村。
那女人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回村没多久就跟村里一个男人好上了。
那是个长得有点帅气,但是不学好的男人,那男人吃不了苦,没出去打工,只是时不时去镇上跟县城打个零工。
那男人跟她搞在一起,一是看中她的好相貌,二是看中她的钱。
她用钱养了男人几年,等钱花光了,那男人就撺掇她出去打工,在这期间,她还跟那男人生了景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