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那顿清汤寡水的晚饭后,风落把柯南送回了毛利侦探事务所,便回了家。
摸黑开了灯,背对着他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一身黑衣黑帽,摘下的墨镜在他手指尖摩擦:“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和一个孩子竟然走得这么近?”
风落脱了外套,原本想去酒柜开瓶酒,但想到柯南刚叮嘱过他“少饮酒抽烟,保证饮食清淡”,便走向厨房的冰箱取了瓶矿泉水回来。坐在黑衣人的对面,不顾形象地翘起了二郎腿,“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朗姆都开始多管闲事了。”
朗姆冷呵一声抬头望向风落,他的面容黝黑,眉间有着三两道皱纹,一道从左眼至鼻尖划过的疤,堪堪毁了一副还算俊朗的脸庞,左眼浑浊不堪,明显就是一只义眼。
朗姆瞧风落自顾自地喝上了水,收回了刚才冷冽的气势,和风落一样翘起了二郎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小时,没有晚饭吃也就罢了,你居然连瓶水都不给我?”
“朗姆叔,几年不见,你真是越发的话多了,ss居然没嫌你烦?”言语间流露出来的玩笑之意,像极了一对许久不见的老友在拌嘴。
朗姆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起身从身后的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你还怨恨他吗?”
“没有。”回答的很迅速。
“我还没说是谁。”
“……”
朗姆晃了晃酒杯,杯中的冰块相撞发出了脆耳的声响,语气幽幽:“那你为何一直叫他ss?”
“……”
“他一直在等你能再唤他一声父亲,他终究还是没等到。”
风落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拳,脑海中浮现一幕幕他不太愿意回忆的过往。
在别人的孩子两三岁时,或许还依偎在父母的怀抱中,可他的三岁却是亲眼看见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浑身是血,犹如一个地狱来的恶魔。
在他五岁时,他所谓的父亲就把他一个人丢在了日本,除了每月的定期打款外,没有任何的情感沟通。
直到三年前,他的父亲突然传来消息让他回美国,他起初差点就相信了,在踏上飞机的那一刻甚至还期待过所谓的亲情。
可迎接他的并不是已经印象模糊的脸,而是一墨色的黑衣人,他被打晕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人间炼狱”。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铺天盖地的嘶喊声,还有眼前一具一具倒下的尸体。
“他只是ss。”
风落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谁能想象曾经在某个深夜,这双手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只为了能够活下来。
而造就这一切的,就是他这具身体的父亲。
两天后。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在马路上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紧接着是一辆红色系的跑车,在身后开了会儿,立马加速超了上来。驾驶座上的基安蒂不满地看了眼保时捷的后座,但却什么没说,只有略略发红的双眸表明了她现在的心情。
车缓缓停向了一间地下车,一辆车已经先行到来,车窗滑下,那张脸赫然是如今频频出现在荧幕上的女主持人,水无怜奈。
琴酒叼着烟,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怎么了,基尔?我们不是约了十点见面吗?”
水无怜奈下了车,手上的腕表提醒她已经迟到了三分钟,“抱歉,我感觉有奇怪的人跟着我的车子,以防万一绕了点路。”
“不会有问题吧。”
“嗯,是我多虑了,所以那把从门后瞄准我的贝雷塔可以收回枪套了吧,如果因为奇怪的疑点就怀疑我的话,就没有人能帮你们干掉dj了吧?”
琴酒那双如蛇一般毒辣的眼盯了她三秒,确认她没有说谎后才将枪收回。
“对对,你可要把猎物好好的引进我的望远镜的正中央,让我好好地乐一乐啊。”
基安蒂晃着手里的望远镜,舌头在涂着红色唇膏的嘴唇上嗜血地舔了一周,她这一刻可是期待很久了。
水无怜奈这才扭头看向另一辆车上,“啊啦,这不是基安蒂嘛,科恩也在啊,还真是可靠呢。”眼里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亮光。
坐上保时捷后座的贝尔摩德听着他们在絮叨,看了眼腕表,想着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忍不住催促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赶快收拾收拾,我希望你们尽可能不要让我出场好吗?”
等任务结束后,她可是还有事要忙呢。
听了贝尔摩德的话,第一个忍不住的就是基安蒂了,气哄哄地开门下车,绕过水无怜奈的车,从外面敲着她的车窗,“你这个女人既然这么忙,还出来做什么任务,还有我警告你离马提尼远一点!!”
贝尔摩德轻轻一笑,“呵呵,没想到嗜血的基安蒂也会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面啊。”
与此同时,通过水无怜奈不慎踩在脚底的口香糖窃听器,窃听着对话内容的柯南忍不住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