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只苍鹰在洛家大院猛地降落,早便已经等待在那里翘首以盼的一名侍卫便是极为兴奋地把那鹰爪上的一根小竹筒给拿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
“来了,来了,消息来了!”看着纸条上写的字,那名侍卫便是大吼着吵着大厅内部跑了过去。
“王兄,具体消息来了,咱们的机会到了!”复丰捏着纸条便是喊着王克,一手指到了墙上的大地图上面的一处地方,”就是这里——匕风地丘。”
“所有人集中,全员即刻赶到匕风地丘去!”一道道命令快速下达,来自三个宗门的精英弟子与长老们便是在转瞬之间一波连着一波地冲出了达摩底主城的大门。所有人由更为沉稳老练的复丰带队,另外两名首席长老则是留守城中,以免其他势力的突然袭击。
一大队人马便是踏着如风的尘土朝着秦阳所在的匕风地丘赶了过去。
…………
匕风地丘之中,一男两女的行迹正缓缓地漫步在林木从中,警惕地看着周周围的情况。
“晴琳,情况可能会变得比较糟糕了。”秦阳望着天空,淡淡地说道。
“怎么?”洛晴琳眸子一闪,便是娇俏地问道。
“或许是一种直觉吧,或许是我害了你,我总觉得空气中有种不详的气息。”秦阳突然就立在了原地,温婉地看着两人,”从刚刚那个盘差点我就开始觉得不对了,不用走了,走得再快也没有用了,不如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秦阳语调中那一股股悲戚之感顿时便感染到了身旁的两人,或许女人的灵感也是一样的敏感吧,衬着接近落下的夕阳,三人便是在微微的晚风中静静地坐了下来。洛晴琳水灵灵的眸子却是静静地望向了秦阳的方向,透出了一股若明若暗的复杂神色。
然而天地却是并不想给秦阳更多的机会,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周围的树丛便是已经猛烈地晃动了起来,每一个方向都传来了极为强悍的玄力气息,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逃离的机会。
“看这样子,他们应该都已经顺利离开了,否则他们一定不敢这么集中人力到这里来的。”秦阳眼中不由得便是出现了几丝宽慰的神色,”我们在这里把他们拖住,能让他们活下来,我也当真就心满意足了。”
“丹雪,你不怪我吧。”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人流,秦阳便是将自己的温柔毫无保留地流露了出来,略有些粗糙的手随即就柔和地抚到了何丹雪的青丝之上,轻轻地拨弄着她那略有些汗水的额头。
“走吧,我只想把我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告诉你们——除非杀死我,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后退。”说着话秦阳便是将赤火剑立在了地上,任凭清风吹动了他那飘逸的头发。
秦阳未动,风动;烈日未动,人动,一阵阵清辉的照耀之下,蓦然之中秦阳便是巍巍然站在了人群的中央,一道冷峻的眼神便是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复丰带着一大堆人马,瞬间便是走在前面,目光灼灼地盯着秦阳的方向,厉声喝道:“无知小儿,本门念你年少轻狂,于未知之中铸下大错,只要你愿意缚手来降,我复丰以人格担保,吾三门派尚还可以饶你一命……”
“狗屎。”
“你说什么?”复丰甚至都有些感到不可思议,为了尽量减少伤亡使出的劝降计竟会是这么不堪一击?
秦阳站在人群中央的身形却是丝毫不动,微微的笑意在面颊间浮现,仍旧是安静地说道:“狗屎。”
饶是复丰素来心下冷静,也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当即便是脸上一黑,大手一挥就宣告了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的开始——在所有人眼里都不觉得这场战斗会有什么悬念,上千人围攻一人,除非秦阳是天神附体了,否则绝无求生之路。
“来吧,有所少,来多少!”就连洛晴琳也从何丹雪那里借来了一柄短剑,决心要在此地拼死一战了——多日与秦阳的同行已然是在不经意间逐渐改变了洛晴琳的心性,那个曾经还有些胆小的女孩子,俨然是在这紧张的日子里发生了质的蜕变。
三个宗门的指挥者们眼神交汇,便是已经有所决定,他们的目标此刻只有一个,就是拼尽全力以致将秦阳击溃,将石力承认者从华清门手中给彻底夺走。
“上!”不再有任何的拖沓与等待,一瞬间十余柄长剑便是已经突进到了秦阳周围。
面对已经变得无比凌厉,甚至都有些不顾一切的攻势,秦阳自知自己即便超常发挥也已然绝对不是这这么多人的对手。但赤火剑在手,责任在肩,荣誉在心头。来自内心最深粗的那一份骄傲决不允许秦阳在这一刻就那么低头。
风,起了,长发飘飘,全身轻动,秦阳的赤火剑在这秀美的天地间不住地旋转抵挡来自每个角落的攻击。也许只再需要一秒,他的防守就会彻底崩溃。但在这一秒,尽管面对死神,这剑,天地也要为之赞叹,风、人、剑三而合一,剑光闪烁,劲风拂过,身形轻转,为了责任、为了荣誉、为了那颗不容失败的心,她堵上了一切。
时光的流去永远是那样的公平,防守的彻底撕裂或许只需要再一个瞬间而已,但生机的逝去已经是那样的快速。
或许是天地也被此刻的悲戚所感染,一朵朵乌云便是从四面八方奔来,遮住了本还散射四方的阳光。风,停了,雨,起了,雨水垂直落下。一柄不知从何处射来长剑却是首先无情的割开了何丹雪那柔美的纤腰。
一时间,鲜血如注,鲜艳的红色彻底染红了何丹雪那件本不染纤尘的白色素衫。
“丹雪!”秦阳见状便是一声怒吼从喉咙中凄厉地冒了出来,那种只能呆呆地看着却无能为力的苦痛感一瞬间就让秦阳有了些发狂的感觉。再度一声怒吼,秦阳便是双目彻底冲红,一身的衣衫彻底碎裂开来,光着膀子便是与面前之敌疯狂地对挑了起来。
一时间秦阳的那股疯狂便是微微镇住了四周希望抢头功的宗门弟子,然而那奖赏依旧令人眼红,即便是在后排压阵的长老与坛主们爱惜个人没有出手,秦阳的身体上也依旧是布满了伤痕。
“有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呢?”左手压住腰间阵阵作痛的伤口,秦阳眉目间不得不流露出了丝丝悲壮的苦笑。
腰间流血已然影响到了作战的效率,尽管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上肢的感觉灵敏度,秦阳仍旧坚定地一手封住了一处腰部大穴,强行地止住了正在从腰间不断溢出的鲜血,一面打起精神,提高注意力继续应对从四面八方不断袭来的猛烈进攻。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壮烈才行!
但即便是在许多人眼中都可以算得上是天之骄子、大陆奇才的秦阳,面对烈阳宗等这般的强大门阀中的高手,而且这些人还是为了功劳近乎是在舍掉性命与自己硬拼。
秦阳的大脸此时早已是布满了汗水,面对死亡,这张黝黑的脸上没有寻常可见的恐慌。恰恰相反的是,他那宽厚的脸庞上俨然是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毅。他在坚持,坚持到最后一刻——除非我死,否则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后退。
三宗派门人的攻击仍然是四面八方毫无停歇地猛冲而来,而何丹雪与洛晴琳的情况则更是糟糕。秦阳不得不面对前一秒还要格挡面前两人的进攻,后一秒另外两把剑便已然攻至后背的极端糟糕情况。秦阳与面前敌人缠斗不已,只见刀剑不断交错,每一把兵器都带上了浓浓的血腥气息。
烈阳宗等人早便已是杀红了眼,下一波攻击更是十余人分成三个方向直直向秦阳砍来。秦阳独剑挥舞已是抵挡不及面前之敌,另几人的长剑又是已经直插后心。
手中的剑已是无力回首抵御,前狼后虎的此刻对秦阳来说便已是生死存亡之际。秦阳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猛地将手伸到了背后,极全身之力握住了袭来的长剑。
一手握五剑!这等行为就连持剑冲来的六名苍虎门弟子都觉得难以置信。
霎时间,秦阳的五指便是均被割裂,手间可谓血溅五步,鲜血直流,血滴甚至不住地蔓延到了长剑尽头的装饰处。几把长剑上常见的金黄灿烂的的金槿花在此刻也因为血液的沾染,而变得有些黯淡无光,花朵间无处不充斥着血液带来的浓郁的暗红色。
以无上的勇气刚屏退背后几人的袭击,正要艰难的转过身来准备面对下一轮进攻时。秦阳的浓眉却是猛地一皱,正面一柄长剑就再次无情地穿透了她另一边的腰部,鲜血再一次猛烈的奔涌而出。
在先前秦阳腰间的穴位已是被自己封死了一端,如果这边腰部再封死的话,秦阳将无异于使上半身失去行动能力。在这种时候这种行为直接导致一败涂地的发生。
穴道无法封闭,又不得不去面对来自烈阳宗等众人层层攻击,如此困难境地之下秦阳更是没有时间去对伤口进行哪怕一点点的包扎。
周围诸人见秦阳受伤,防守之力大不如前,已然是大有机会可乘,不由得攻势更猛了些。秦阳的动作越发迟缓,在三大门派众人万分狠辣的攻击之下,秦阳的生命在此刻已然最多延续不到半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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