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灭亲!”沈曜几乎和苏洛同时开口,异口同声道。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将此事敲定了。
“洛儿为何突然想保裴胤和裴宸?”沈曜没忍住,多问了句。
“不是我想保,是爹爹觉得裴宸不错。”苏洛解释道,“至于裴胤,裴晰告诉我,是裴胤让裴宸去门口等我,可见他还算深谋远虑,三观也还尚可,至少知道我被绑架一事无论裴家怎么交代都是裴家理亏,故而更该以礼相待,而不是如裴少卿般还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这样的人若是能拉拢,说不定能为大夏的将来添一个栋梁。”
沈曜定定地看了苏洛好一会儿,心中的醋坛子翻了一一坛又一坛:“就这么看好他?”
“还行吧。”苏洛耸耸肩。
“比我如何?”沈曜再问。
这话有点酸,苏洛忍不住回头看了沈曜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一瞬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听岔了。
谨慎起见,苏洛难得乖巧地回答:“那还是阿曜比较厉害。”
沈曜满意了,又揉了把苏洛的刘海。
整整齐齐的刘海被揉得一通乱,苏洛气得轻拍额头上那只爪子,道:“都乱了……”
“他们要动手了。”沈曜道,抬手将苏洛梳理刘海的手握在手中,“再不看,戏就要唱完了。”
苏洛连忙伸长脖子往那处街道探看,果然见耿护院的那帮兄弟快狠准地将麻袋从裴佑霖身后,从脑袋到脚罩住,且飞快地推到他,绑住袋口。
“谁!谁敢绑我!谁!!”裴佑霖疯狂喊叫,脚踹袋口,企图把袋口踹开。
但不知他们是怎么绑的,这袋口竟越踹越紧。
隔着麻袋,裴佑霖的怒吼声小了许多,但还是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兄弟也不说话,拖着麻袋到小巷子里。
耿护院就趴在巷子里的以销量,是镖局的兄弟们抬着他到这里的,说是要让他亲眼见证他们是怎么帮他报仇的。
兄弟们一言不发,朝耿护院抱了抱拳,转身,对着麻袋拳打脚踢。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是谁?!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我有钱,真的,你们要多少,我都给你们,求你们了,别打了,别打了……”裴佑霖哀嚎着求饶。
没有人因为他的哀嚎停手,反而下手更重了。
裴佑霖冤枉耿护院的时候,连一句辩解,一声求饶的话都不让耿护院说,用一块破抹布堵住耿护院的嘴。
五十鞭啊,愣是让耿护院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一肚子憋屈和委屈硬生生憋在心里,如果不是之后苏洛找来,耿护院想死的心都有了。
耿护院没有说,但兄弟们都知道他受了莫大的委屈,所以裴佑霖叫得越大声,就被打得越惨。
这场单方面群殴直到裴佑霖的声音消失才结束。
依照苏洛的安排,耿护院他们心满意足地功成身退,荀雍再确定裴佑霖还活着之后,装扮成黑衣人,一路引着巡夜的金吾卫发现麻袋里的裴佑霖。
看着金吾卫把奄奄一息的裴佑霖送回裴家,苏洛和沈曜才从屋顶上下来,往楚王府的马车走去。
出了白天的一口恶气,苏洛的心情畅快得不得了,一路上蹦蹦跳跳,时不时地还回头喊一声“阿曜”,得到沈曜的一声应答,她更高兴了。
沈曜看着苏洛如同一只蝴蝶翩翩起舞着往前走,唇角微扬。
自从那日西洲水榭被沈旭和苏婉联合算计之后,苏洛便极少有这样活泼的时候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学着沉着稳重,学着周全周到,学着反击算计,学着面对人心险恶……学得越多,脸上的笑容便越少,已经很少见到她如此开怀畅快的样子了。
亲自扶苏洛上了马车,沈曜转头对蓟恒道:“你留下来善后。”
话落,不等蓟恒回答,沈曜便上了马车:“荀雍,走了。”
蓟恒不在,荀雍便顶替了蓟恒,坐在了马车前,闻言,马鞭一甩,马儿立刻跑了起来。
回到苏家时夜已深,沈曜送苏洛玲珑阁后,到底是顾及苏洛的名声,连茶都没喝一口便离开了。
归灵赶在马车动起来前,把苏洛交给她的茶叶送到沈曜手中。
“姑娘说,这是今年别庄送来的雨前龙井,送给殿下尝尝鲜。”归灵一板一眼的将苏洛的话传达到位,遂又笑道,“你眼光不错,挑了个挺好的姑娘。”
“我和她不是挑挑拣拣出来的,而是早就预定好了的青梅竹马。”沈曜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是天定的缘分。”
“知道你喜欢,也用不着这么刺激我这个未婚人士。归灵轻哼一声。
“李家已清,下一步是裴家,然后便是汪家。无论是裴家还是汪家都对洛儿有过节,进来又都动作频频,你要保持警惕,护好她。”沈曜低声交代。
“属下遵命。”归灵抱拳应道。
翌日。
早朝还没散,宋家满门抄斩,李家连坐,除了李咏一脉外几乎所有的旁支尽数全军覆没,而李咏不但没被贬职,更是连斥责都没有的消息传得满京城都是。
苏洛听闻消息时,会心一笑,手中的笔正要落下,方圆身边的丫鬟灵竹几乎是冲进来的。
“三姑娘,我家姑娘出事了。”灵竹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