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新开始

吕平的心思多数都放在张小石身上，原本有意试探一番，想观张小石对他的态度有何改变，是否对他心生不满，不过看到张小石的心神似乎都在素女贞贞身上，而且投入异常，周遭热闹非凡的气氛也不能扰他心神半分。不由暗中寻思着，莫非张小石真对贞贞有意，所以才吓走关月，准备独享美人。

不过吕平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见张小石虽然怀中素女情动不堪，但是他眼中却一丝情欲皆无，看着像是一位花客在素女身上撩拨，但用心感觉，张小石却更像正在修行的苦行僧在静心打坐，苦修禅心，怎么也不像是被贞贞魅惑，再想到连胡恋花都无法魅惑张小石，这素女贞贞何来天大的能耐去迷倒张小石。

心中思虑再三，就不知该从何开口，才能妥善处理两人之间已有嫌隙的关系，毕竟张小石肯定是一位先天武者，对于先天武者来说，不好好的招待，还想着算计人家，最糟的是还被人家看破，谁也不知后果有多严重。

要知道在大秦帝国，先天武者到哪里都会受到各方势力的礼遇，不是先天武者太少，先天武者在人数众多的帝国内，虽然不算多如牛毛，但用不可胜数来形容并不为过，只是当今三大帝国相互征战，先天高手能在战争的阵前斩杀对方高级将领，让对方阵脚大乱，或是擒杀对方猛士，打击对方士气，这都是战争中很重要的制胜武器，加之各国内势力错中复杂，盘根纠错，自然需要强大的武力来震慑对手，先天武者就是最好的工具。

在帝国中心内谁也不会轻易得罪一位先天武者，何况是这地处帝国西北边远的北疆，现今辽城才出了两位本土的先天武者，一位是吕平之父吕胜，另一位自然是城主之子关月了。先天武者在辽城也是屈指可数，通常都是一些大势力的供奉，很少出手，用到先天武者的时候，一般都是不可挽回的剧烈冲突，或是帝国发生大事，向所有地方征集高手，那辽城可能会有一个统一的行动。

吕平的心思又回到了刚见张小石的时候，早在张小石答应吕平做他的保镖时，吕平就已经想好了怎样利用张小石来打击城主府的人马，只是当时他还以为张小石仅仅是一位后天顶峰的外功武者，只是嗜杀成性，暴虐凶戾而已。

回到吕府时间还短，他也没有仔细的打探张小石的实力，而因为有一个好机会可以打击到关月，所以就迫不及待的带张小石出来，在知道他父亲不敢对张小石动手时，吕平就已经隐隐感觉到张小石是一位先天武者，当时只是含着有点侥幸的心理，想不一定可能，而且就算可能，张小石也应该看不出是在他的算计中，毕竟张小石初来乍到，对各方势力间的关系不可能一眼看穿。

他哪知道张小石在神经可怕，赫赫有名，震慑大秦西北的第四军中生活了七年，混乱的第四军有什么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原本按照吕平最佳的剧本发展，后天顶峰的外功武者张小石，和刚入先天之境的关月之间，展开一场龙争虎斗，只看那日张小石的凶戾手段就知，即使是打不赢关月，恐怕也会在关月身上留下些许纪念，如果是弄断了胳膊手脚之类的，他定要好好奖赏张小石，前提是张小石有命活着。

可惜事与愿违，张小石仅仅是一个亲和的笑脸，柔和的眼神，关月就几乎落荒而逃，连他也被牵连其中，吕平到现在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张小石如何成了境界这么高的武者了，要知当日他可是二话不说，就一人徒手将凶悍的青帮马匪屠杀殆尽，个中缘由一点也未问，有这样的先天武者吗？

（注：单练外功的武者一生也无法达先天之境，因为自身无气，无法打通任督二脉，即使是用天材地宝也不行，最多增加外功的犀利，却无法达到先天生生不息的流转功能。）

吕平心中大呼郁闷，对张小石也是连呼怪胎，外功顶峰，软功先天之境，这样一个内外兼修的武者，在大秦帝国哪一个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家伙，看张小石的年岁，也就二十出头，打娘胎开始修炼也无法达到这样的境界啊。

他又怎知张小石其实真正的身份是道者，《长生诀》的奥妙更是比一般的道法玄奥神妙，隐含天地至道之理，常人能想一二，已是难得。

此时，吕平心神紊乱，想东想西之际，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内：“吕大哥怎么好似有心事啊，不若说出来，看看小石是否帮得上忙。”

却是张小石的声音。

吕平闻之好似听到了天籁之音，慌忙回道：“哪有什么心事，只是怕刚才的不快怠慢了小石而已。”

吕平借机出言试探。

张小石亲和一笑，柔和的眼神在吕平身上一扫，道：“吕大哥客气了，小石不觉得有什么不快，若是吕大哥觉得会得罪关月公子，小石大胆说一句，关月公子为人坦荡，不似小人行径，若是他对吕大哥有什么误会，不妨让小石前去调解一二，应该可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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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平闻言大喜，知道张小石在警告自己，以后莫再用小人行径对他，但他一直当吕平是大哥，关月要是找麻烦，不妨让他出面解决。这就是说张小石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只是让他以后坦诚相待，如果要对付城主府，可以和他先说清楚，吕平这时真想跪在张小石的身下，高呼三声“阿伯”。

张小石又道：“吕大哥，这么多精美华食，陈香美酒，你居然都浑不在意，更不对的是面对佳人，辜负美人恩，该罚，该罚。”

众家将一时也跟风叫道：“该罚，该罚。”

当前美人艳舞，歌声轻语，混杂着各种玉器交击的声音，吕平不禁也是有些吕府主人的气势直起，端起钵盂大的酒樽，大喊一声，道：“好，吕某人就自饮三杯，向各位赔罪，大家一起畅饮何如？”

真正的热闹气氛油然腾起，以大风卷天云之势，把所有不快都一扫而光，美人的身影是越加的美艳，歌声更似天人之作，一声娇似一声，情不自禁的就让人沈醉其中，忘生梦死。

吕平大马金刀般的又坐下席位，气势沉稳如山，身躯亦是挺直，倒有几分武者气息的模样。看着众家将尽情的欢闹，吕平转面诚恳的对着张小石说道：“今日多亏了小石贤弟鼎力相助，愚兄先前有诸多不对，就此痛饮美酒一樽，以表心中惴惴诚意。”

无形中，他对张小石的称呼又拉近了一步，已称张小石为小石贤弟了，话语中也表达了自己的不对之处，让人不好再计较他的些许不是，由此可见吕平的手段却是不凡，

接着，吕平说完之后，脖子向天一仰，陈年美酒大口入喉，咕咚咕咚几下，酒樽倒挂，金爵美酒空空如也。

回首，吕平把酒樽翻转，示意不剩点滴陈酒在金樽之中，以周礼赔罪的大礼对待张小石，行动间刚断果决，不拖泥带水，倒是不让武者风采几分，其乃父不愧是先天武者，吕平虽不学武，然武者之风长驻其身。

张小石碧青的脸色不变，直直笑道：“吕大哥何来此言，小石在此，美酒佳肴当前，窈窕美人入怀，正是愉快非常，怎地吕大哥还有惴惴之意，吕大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醉话，醉话啊。”

至此，两人把先前所有抛开，重新开始。

热闹欢庆的时间过的最快，有若手握流水，一平掌，涓滴不见，残迹难留。似乎只是一转眼的瞬间，一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白日正在和人述说着它的辛苦，就要隐隐退去。

此时时间已近黄昏，太阳也正要落山，白天的时候太阳已经把它炙热的火气耗尽，此时显得也有些无力，似西子捧心，有点病态的美。几许晚风耐不住寂寞，早早就出来晒晒平和的阳光，轻轻吹拂，溜达在辽城厚厚的高墙内。青枝柳叶摆脱了一天的热的烦躁，此时也是活泼许多。已而，西山最终收拢了最后一缕阳光，隐隐约约的暗青色的天空中，似乎有星斗垂耀，街外已经有少许华灯初上，给辽城染上了夜的欢闹。

今日是吕府的欢庆之日，吕府之人忘情的欢乐，在酒足饭饱之后，自然是想做些爱做的事，正所谓饱暖思淫欲。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吕平这个吕府的未来主人对一些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吕府家将和武者微微颌首，吕府家将和四个精英武者自是欢天喜地的拥着怀中美人，快步出了厢房，到上房去行人生大礼，快活去了。

宽阔的厢房片刻后就只剩下吕平和张小石，以及他们身边的美人。

张小石身旁的素女贞贞眼睛都要流出水来，只是她是一个未经调教的清清素女，此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坐等张小石发话吩咐。

吕平等手下人等都出去了，才面带情笑，对张小石道：“小石贤弟，此时天色不早，不知还有和打算，是不是……”

语声断断续续，似乎暗含无限意义，最后又似带酒意的说道：“应该歇息了，莫让美人空等春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