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缘分

张小石先从手太阴肺经开始，缓缓聚拢一些零散不动的内力，慢慢的让细丝般的内力一丝一丝的壮大，接着，手阳明大肠经也开始聚集内力，最后十二经脉里都有他聚拢的内力，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而各处原本不受控制的内力这时似乎才回过神来，看到了经脉里竟然还有一个敌人存在，于是呜呜呼叫着向张小石聚拢的内力发起了冲锋，战斗原本在一个角落里打响，但很快就漫延到了全盘各处每一个角落，各处凌乱的烽火让张小石困苦不堪，不得不把心神一分十二，控制着十二经脉里自己聚拢的内力和不受控制的内力相争。

幸好各处零散的内力不会统兵合作，只是各自为战，而张小石聚拢的内力却都听从他的指挥，经过一番艰难困苦的争斗，张小石控制的十二经脉的内力通过诱敌，分化，示弱，合围，使出了蒙毅教他的所有可用的兵法，终于慢慢歼灭了许多零散不受控制的内力，根基也越加壮大。最后只剩几处较为庞大的零散内力盘踞在几个比较重要的大穴，使得张小石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对付，只能投鼠忌器，等待日后出现更好的契机再动手不迟。

“呼！”

张小石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勉强放下一块大石，虽然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但性命却是暂时的保住了。

一睁眼已是黄昏，他不敢在原地久留，虽然他也知道盖聂不会再回来，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吃顿饱饭，再大睡一场，也不枉他与“上仙”辛苦交手一场。

经过这一次的交手之后，张小石的道心可谓百尺竿头，又向前迈进了一步。而且，在整理好十二经脉的内力后，武者的内力居然大长，也进入了先天三花聚顶之境，那可是武者登峰造极的大成境界，只可惜任督二脉被盖聂刀虹道力阻挡，内力无法与道力交融于任督二脉与十二经脉的交接处，那里可是天地之桥，人体中最重要的与天地交合的神秘关键穴位。

一想至此，张小石就有一种要把赢政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冲动。

世事万物神奇玄奥，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张小石虽然暂时无法使用道力，但道心精进，内力大长，也算是有一失或有一得。

晴空万里，中天没有一丝云彩，盛夏的阳光照在雄浑的函谷关头，高傲的函谷关也不禁稍稍有些低头。关外几株白杨在热气逼人的南风里，绿意婆娑摇摆，似乎想摆脱炙热的太阳，树上蒙尘的大叶，在空中无力的翻身抖动，闪着白灼的日晖。

打卷的热浪一阵阵向着北边的道路尽头逼近，地面被火一般的艳阳晒得滚烫泥软，在这个烧的世界里，马道的远方，出现了一个七尺身影，似乎很瘦弱，但却没有一点屈服，顶着炎炎的夏日坚定不移的前行，也不见他有任何的不适。

离头七过去已经不少时日，张小石在荒山野岭过着茹毛饮血的一段日子，好好休整了身体之后，踏上了向大秦都城的道路。走过了大秦较为荒芜的西北大地，眼看就要进入函谷关。过了函谷关，就是大秦繁华的关中地区。

这里，离函谷关还有不到二里的路，张小石亲和的笑脸没有丝毫变化，眼眸不动，只是默默的向着自己的方向前行，没有丝毫的停顿。

远方传来一阵兵刃相击的金铁之声，马道如青龙摆尾一般，一转，眼前不由景色一变，在路边一棵巨大的，几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巨树下，十余人手持锋利刀剑紧靠着巨树，被一群彪悍的北方汉子围着，彪悍的人群都身着武士装，身上挂着弓矢剑斧，但却绝非军人，一眼望之可知是马匪。

两方人马人数不少，这样一对峙，不由把路堵住了。

十余被围之人统一穿着骑士服，都是身材高猛的大汉，正中一人，年约四十，身着华服，头戴高冠，眼眶深陷，眼神却是极为凌厉，方面大耳，相貌堂堂，有种养尊处优的富豪之气。看到张小石缓缓行来，不禁高声叫道：“壮士，请救某家，某家必定重重谢之！”声音清朗，极为有感染力，让第一次听到的人不由自主的就产生好感。

群匪不由顺着那人的目光转目视之，看见身材瘦弱，脸色碧青的张小石迎面走来，全都一起哄堂大笑，笑声极为刺耳，隐隐有让人气血翻腾之感。

张小石强压下心头翻滚的气血，没有《长生诀》的道力压制，他的血气越来越难以受到控制，总是不由自主的上涌，凶戾的杀气似要破体而出。好在他所修行的软功也是一绝，当初从第四军一垂死的头七武者身上得来，只不过与可以和《长生诀》道力相抗衡的暴虐凶戾血气相比，却是差上不少。

张小石面上一阵青红变幻，而后渐渐回复成青色，亲和的笑容不变，步履不停，仍然坚定的往前行走。噗噗的脚步声在此时显得异常的不合时宜。

马匪中一个身材最为高大的汉子看到张小石，不由低头对着群匪中吩咐道：“小三，阿二，你们去逗逗他，给大家添点乐趣。”说完自己似乎也为自己的话感到好笑，不禁又是一阵大笑。而后群匪也跟着匪首一起大笑。

被点名的两名大汉却是有些忿怒，似乎在为自己不平，颇有大材小用的神色。相距二十来米，两名大汉猛向张小石冲来，势子甚急，一点也没有留有后着，举刀分左右全力向张小石猛劈过来。

近了，三尺外一点，张小石身形闪电般霍然弹起，先是一脚重重踢在右边一人胸口，只见那人好像被什么沉重的巨物击中，向前冲的身子一点停留的征兆也没有的就向后飞起丈许，“啪！”的一声，势大力沉的撞击地面，似乎提醒众人都不要小瞧他。

接着张小石的脚收回立稳，左掌一抬，击在离他头顶尺许的刀面上，“碰！”的一声闷响，刀立时应声脱手，张小石右手紧握成拳，一拳重轰在不及反应的马匪面门之上。同样，来人和第一人的结果相同，也是啪的一声，重重的倒在三米外的距离。

弹指，两人都倒飞而回，倒地不起。

仔细观之，只见被脚踢之人，胸口碎裂，口吐血沫不止，身体在地上抽搐几许，须臾毙命。面门中拳之人却是眼珠暴突，似要跳出眼眶，鼻子与面门一般平整，面骨丝丝爆裂，几处血丝凸显，倒地之后已悄无声息，可见他是立时毙命的，与第一人相比，却是幸运不少。

这，这怎么可能，两边人马都睁大眼珠看着瘦弱的张小石，全都无法想象，这如此巨大而富有爆炸性的破坏力量，是如何蕴藏在他那瘦弱的身躯里。

匪首看着碧青的脸上挂着亲和笑容的张小石，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喉头咕嘟抖动一下，谁知却如传染一般，整个匪群喉头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咕嘟抖动一声，乃至被围的人群都有几人也是如此。

原本外表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张小石，此时看来却是如此的诡异可怕，只看他杀死二人，脸上神色却无半点波动，并且，杀死人后还能保持如此亲和笑容，让人觉得他那碧青的脸色越发透着鬼戾。

这群马匪是本处最凶悍的一伙马贼，也颇有些机智，若在平时，他们本也不敢拦着高冠男子，皆因对方势力极大，不过所谓富贵险中求，此次高冠男子居然随身侍卫不多，且高手都不在身边，好不容易被马贼逮着一个机会，把住了此人，正想得手后远走高飞，几年不需再过刀头舔血的日子，如今一看张小石出手，却是骑虎难下。

不过这伙马匪也是凶悍至极，此次亦是下定了决心出手，绝无空手退缩之理，否则钱没捞到，日后还要被高冠男子追杀，岂不更傻。

思念至此，仗着人多势众，匪首一声令下，群匪顿时口中纷纷呐喊，手持利器一晃，或是长刀短剑，或是双斧单鞭，还真有点密密麻麻的寒光耀眼之势，然后一窝蜂似的向着张小石迎面冲来。

看着不成章法胡乱涌来的群匪，张小石有种又回到五年前毫无法纪的第四军军中，不禁血气上涌，心中咒骂一声：“他妈的，我讨厌第四军，全都给我去死吧！”说着如猛虎扑入群羊。

张小石移动的速度很快，叫群匪不能形成合围之势，周身始终保持几人的数量，或掌或指，时而曲肘，时而脚踢拳轰，出手绝不容情，很快周遭的人立刻换了一圈面孔。

战斗中的群匪纷纷暗暗胆寒，只见张小石身形晃动，徒手大开大合，刚猛之至，偏手法细腻，奇奥玄妙，变化无穷，挂在碧青脸上的亲和笑容不改，只是偶尔闪过几丝潮红，然而不闻气喘之声，不由心中更是发毛，几欲逃脱而去，却被张小石如跗骨之蛆缠着，越是想逃，越是死的快。

外围之人无法看清里面形势，只能看到不时有人高高跃起，然后倒地后动弹不得，一时莫敢上前。

盏茶之后，在张小石眼里只是粗通拳脚的群匪全都被他一人打倒，不死即残，无一身全，仅剩高大的匪首惴惴欲倒，乱哄哄的场面即刻清静不少。

张小石的身影却没有停止，外围众人还来不及说话，他已经一闪身到了匪首身前，两臂一伸一张，就紧握住匪首粗糙的大手，只闻“喀嚓”一声，匪首的大手立刻变成鸡爪状，匪首还来不及惨叫，张小石已一脚重重踹出，“啊！”“呀！”匪首手痛的惨叫才发出，继而胸口传来巨大的痛楚，然后又是惨叫一声，“碰！”似重物落地，接着再不见他动弹，显然是被一脚毙命。

典型的第四军风格，敌人还有战斗力，不可停手，张小石自己定的军规。

被围人群都有点措手不及之感，都忘记应该上前帮忙了，只是神情呆滞，两眼出神，愣愣望着倒地的群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