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哪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枕京王好好的活到了姜容嫁过去之后并且身体康健得很。
枕京王这一死不要紧,姜容对他原本就没有什么敬重长辈的感情在里面,主要是,姜容日后还打算去西沣呢!
没错,姜容准备,等解决了大郢这边,西沣那边的账,老是拖着也不好,也该好好算算了。
所以,日后,西沣是姜容必然要去的地方,姜容前世在西沣待了那么多年不是白待的,她深知,去西沣很容易,但是要是想从西沣站稳脚步那便难了。
姜容原本的打算,是借着接近苏疏的名义,跟着他去一趟西沣,在接着枕京王的势力,前世的怨,前世的仇,前世的恨,一并都了了。
这事最简单最直接的法子,枕京王的权势在西沣,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一点也不夸张。
但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枕京王……死了?
姜容挺想苦笑的,但是明显,这不现实。因为,姜容内心无论有多大的波澜,她始终都记着,她是大郢的明泽公主,不是西沣的枕京王世子妃,枕京王的死,她除了稍微惊讶一点,不可能有别的情绪:“怎么这么突然?”
姜容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接过云兰剥好的雪白的荔枝,好吃的果肉进了姜容的嘴巴,并没有像想象般令人心情愉悦,反而不管这荔枝有多甜,对姜容来说都是索然无味。
青若看着姜容,心道公主还真是心大,到底是个孩子,不知道枕京王对于西沣到底有多重要,青若微微叹了口气,道:“事情就出在这里了,现在枕京王死讯被封锁了,若不是苏疏世子,我们也不知道。”
姜容压下心思,掩唇故作惊讶:“苏疏世子这是叛国?”
青若无奈笑了笑,语气中绝对的自信:“公主严重了,这倒不至于,这本不算什么机密的事情,况且,苏疏世子此番回去便是探望他的父亲,若不说实话,日后虞后娘娘追究起来,他吃不消。”
原来如此……
“西沣的异动便是由此而来?”姜容微微蹙眉,问道。
“差不多。西沣的势力错综复杂,枕京王这一死,怕是不知道要掀起多少风浪。”青若的话有些低落的感觉,可见情势不容乐观,“咱们在宫里或许还感受不到什么,但是,公主单看这一次镇国公自己嫡长子娶妻都无法前来,便知道局面的严重性了。”
说完,青若似是想起什么,道:“这事虽算不得绝密,也要保证不要传出去为好。”
姜容点点头赞成道:“这是自然。”
“瞧瞧奴婢,看见公主最近这么认真的读,便只想着国家大事了。”青若失笑,“都怪奴婢,扯远了,这些事情是虞后娘娘应当担忧的,公主小小年纪,不用担心这么多。”
说着,青若伸出单指,指了指天的方向:“毕竟,天塌下来,还有虞后娘娘顶着呢,公主说,对吗?”
“还有父皇。”姜容绷着脸道。
这是她故意的,除了这个答案,青若大概不想听到其他任何的答案,其他的答案,对于青若来说,姜容都是可疑的。
姜容已经感受到了青若的试探,怀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惹得她这般,但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闻言,青若笑了出来,是她多心了,公主还是那个公主,纵然长大了些,却也还是那个希望自己父皇母后重归就好的公主:“是是是,奴婢说错话了,公主尽管罚奴婢便是了。”
“姑姑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明来意。”姜容嘟着嘴,似是撒娇般的微嗔。
“镇国公为了大郢的安全鞠躬尽瘁,虞后娘娘自然也不好薄待了他的家眷,过些日子若是战事再起,还要靠镇国公上阵杀敌。”青若道,“虞后娘娘已经命人赏了镇国公世子不少东西,熙城长公主那边也少不了,这些赏赐都是奴婢盯着办的,都是些死物,在珍贵也好办,只是……”
“虞后娘娘想给镇国公体面,自然就没这么简单,大婚当日若是帝后一同到场,也算是给了镇国公府极大的体面。”
要说昭乐帝是被虞后要求这么做的,姜容可真是笑了,不过说真的,帝后一同到场的可能性倒真是极大,不为别的,熙城长公主是昭乐帝的长姐。
说来讽刺,虞后和昭乐帝夫妻两个人,一个为的前朝,一个为的亲情,可以是为了任何的东西,就是不能因为两人的感情而一同到场。
“只是,边疆事情太过繁杂,虞后娘娘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所以……”
姜容苦笑:“母后这是想让本宫去?”
青若点点头,大概是怕姜容拒绝,她还补充了一句:“圣上也会去,公主许久没见过圣上了吧?或许,这次圣上会因着熙城长公主的缘故对公主亲近些。”
姜容一听这话,脸就冷了下来:“父皇就是父皇,为了别人对本宫好些?本宫不稀罕!”
说罢,姜容拂袖而去,云兰在一旁为姜容剥了不少的荔枝,看着公主突然动怒,用帕子匆忙擦了一下手指,追了上去。
亭子中只留青若,青若望着姜容怒气冲冲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她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荔枝,仔细的剥着壳,红的荔枝壳,白的荔枝肉,真是美味。
啧,明泽公主果真一点没变,心比天高,就算想亲近昭乐帝,也不屑用其他的法子让昭乐帝对她有点好脸色。
青若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一物降一物?
倒是贴切。
吃完一颗荔枝,青若没在继续吃下去,方才她说虞后忙得很,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虞后在忙只是批阅奏折,她这个下人可是惨了,还要替虞后奔波周折,真是人的命,天注定。
明泽公主身在福中不知福,整日被感情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所束缚,而她呢?人人都羡慕她的权势,没人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