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得妙啊!”刘彦微微一笑,一双炯灵大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丫头,你此来所为何啊?莫不是被孤太过英俊的脸庞招揽而来?”
听闻此话,我心中哭笑不得,不是你降诏招我而来的么!
“奉诏而来,博君一笑!”四个字落在纸上,刘彦依旧微笑,只是眼中流过了一丝寒意和无趣。
我轻咬朱唇、罗衣摆动,犹豫了一番,提笔落字。
在真猴儿面前,我便不装猴儿了!
“彰武立大户,长女待闺中。忽闻君降诏,匹马入深宫。家族振兴业,怎敢念西东。茫茫思卿事,今宵秋月松。”
一首算不得押韵的小诗,在宣纸上倾泻而出。
我在字里行间慢慢倾诉着情感,收笔后,我不自觉地深深舒了一口气,我不想继续自欺欺人,所以我便将一直以来的沉重心事,今日仰慕君王的少女情怀,一吐无疑。今后,发配冷宫也好,打回原形也罢,我都心甘情愿了!
只是,外祖母的良苦用心,我可能便要辜负了!
我低头不语,对面也未见动静,倒是云沫、鸳二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天子一怒,岂是我们三人便可承受的?
哎,连累她们俩了。
心中如残烛不定之际,一双大手,挽住了我腕上玉镯,我顺势而动,人和魂便被这双大手勾到了软榻上,云沫、鸳两名丫鬟对视一眼,立即识相的退了出去。
这一夜!
灯火欲眠、青草初露、玉兔沉浮,明月共,清辉映玉臂,红墙落软榻,君王踏春纵马。
胭脂洗影、香雾鬟湿、情雨绵绵,当如是,炯眸招露肌,坠汗飘香枕,风正帆锦当时。
从此,我公孙玲,是他的了。
京畿繁花似锦、高门林立,陆凌带一名特诏少使入宫,本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但能让登基十六年如一日的勤政天子刘彦休朝一日的少使,世上仅我一人!
从那天起,偷偷跑来春玲居请求收留的侍女、想方设法只求一见的臣子,数不胜数,均被我一一回绝婉拒!
后宫争宠、朝堂是非,与我何干,我爱的,只是一个男人!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得宠后并没有遭到排挤,在后宫之中,平静地生活了近三十年。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这偌大后宫才女如云,但很多人都不明白,得到一个人的心,才能得到他的一切,而想得到一颗心,也只能用一颗心来换!
也是从那天起,公孙家族逐渐复兴,走向强盛后,又迎来瞬间的覆灭和重生。
次日晚,我软着腿,手中握着那根他送我的,由鹤骨制成的贾湖骨笛。
传闻,佩戴贾湖骨笛者,可驱邪避祸,那时的我,站在春玲居门口眺望,直到那男人一个转弯,消失不见!
真情长安得圣意,何须空腹用高心。
此后,苍山之上,浮生沦下,我心中唯你刘彦一人尔!
很多很多年以后,这男人即将驾崩之际,已是昭仪的我侍奉身侧。
我握着他的手,拿出那张字,轻轻问道,“陛陛下,当年为为何没有责罚,反而宠爱殊绝?”
那男人摸了摸字,又笑着摸了摸我。
“你并不是空心美人,起码,你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