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雨连着下了一周多,路面稍低洼的地方都有积水,空气里一直带着潮气。

一个难得的晴天,韩方驰下了班回爸妈家,按指纹开了门,门一开,吵嚷的声浪仿佛带着温度迎面而来,罩了他满头满脸。

人都集中在后院和厨房一带,没人关注到韩方驰进来了。他自己拿拖鞋换了,将巨大一个蛋糕盒子放在墙边,无声地穿过客厅,敲了敲一个房间的门。

“谁啊。”里面女孩儿的声音不耐烦地传过来。

韩方驰没答,又敲敲。

“进进进!”一听就是再敲要发火的意思。

韩方驰推开门,反手一关。

房间里女孩儿正屈着腿坐在床上,手机横着拿,在打游戏。见进来的人是韩方驰,依然没个好脸。

“大忙人回来了啊,百忙之中抽的空?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韩方驰过去坐在椅子上,“韩知遥,你好好说话。”

韩知遥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知墨回来了吗?”韩方驰问。

“哪能啊,你们都是大忙人,日理万机呢。”韩知遥阴阳怪气地回答。

韩知遥就是家里正在上高一的魔王,在家庭聚会场合,只有她的房间是净土,没人敢进来惹她。

上次她和庞女士爆发大战,给韩方驰打电话让他回来,韩方驰说忙,没回来。韩知墨说要考试了每天复习,也没回来。

这之后她就记了仇,再没联系过韩方驰,韩方驰给她发消息也不回,发红包也不收。

“谈谈消气条件。”韩方驰说。

“免谈。”韩知遥冷漠地说,“没让你出去已经是我善良了。”

“一千。”韩方驰说。

韩知遥神色不动。

“两千。”韩方驰说。

韩知遥仍是连点眼神都不给。

韩方驰靠椅背上,转了过去,“不谈拉倒。”

一般到这时候韩知遥就该说行了,这次却理都不理,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韩方驰没哄好也不哄了,俩人在唯一安静的空间里各自玩着手机。

这天是姥姥生日,各位姨姨舅舅都拖家带口地过来给姥姥庆生,这个房子里现在连大带小少说二十个人。

韩家的房子是个底跃洋房,地上两层地下一层,加一块儿足够容纳这些人,因此每次家庭聚会几乎都在他们家。

今天周沐尧妈妈也来了,两家虽然关系算起来挺远,但是这些年走动得多,每年姥姥庆生她都来。

二十几个人的家庭聚餐,大人一桌小孩儿一桌,韩方驰没一点自觉,三十一了端着碗挤小孩儿桌了。

“方驰你给我过来!”小舅比他大不到十岁,叫他过去。

韩方驰当听不见,给韩知遥眼神,让她给自己挪出个地方。

“有你这么大的小孩儿?”韩知遥一边说,一边往旁边让了让。

韩方驰挤着坐下。

坐小孩儿桌吃完就能撤,大人桌没完没了。何况韩方驰至今未婚,甚至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往那儿一坐就是个活靶子。

“让他坐那儿吧,别喊他了。”庞女士善解人意地替他说话,“方驰上一天班了,让他好好吃饭。”

韩知遥撇撇嘴,嘲讽道:“她这点善良都给你了,还得是男宝。”

韩方驰不参与敏感话题,当没听见。

人到中年,饭桌上能聊的绕不开各家孩子。韩方驰作为同辈年龄最大的一个,主要是单身,这就为其他小孩儿吸收了将近一半的话题。

剩下的一半话题,周沐尧作为一个公开过性向的勇猛男孩,又替别人吸收了多半。

这么多年下来,韩方驰眼见曲姨从最初的唉声叹气到后来的心如止水,改变不了只能接受。

说到周沐尧,曲姨在另一桌遥遥地喊他。

“方驰?”

韩方驰回头:“怎么了姨?”

曲姨跟他打听:“尧尧和他那朋友是分开了吗?我看他好像失恋了,问了也不说。”

韩方驰说:“我不知道。”

“你还能不知道?你就瞒吧,问你什么你都不说。”曲姨明显不信。

韩方驰垂眼笑了下,“你问他。”

“他说没有。”曲姨肯定地判断,“肯定是出问题了。”

韩方驰没再吭声,转回来接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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