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东岸边缘,一支七八百人的骑兵正在行走。
若是往年,春季想渡过黄河那是妄想。但今年也许是收到大明陕西干旱的影响,草原的雨季迟迟没有到来,翟哲率山寨中人马泅水过了黄河。王义也将山寨中刚刚打制的小舟搬到黄河边,运送完全不通水性的牧奴。
河套草原空旷安静,与一年前辩若两样。
自土默特人被击败后,这里只留下的少数牧民。察哈尔人已经拥有了广袤的漠南牧场,林丹汗为控制漠东蒙古,将部落的中心安置张坝草原,河套的水草虽好,暂时倒是空出来了,只偶尔会有察哈尔骑兵前来搜刮土默特残部的牲畜。
“从这些山坳的过去就是河曲城了!”马贼中多有陕西出塞熟悉地形的人给翟哲指路。
翟哲看眼前灰蒙蒙连绵的土山,下令:“暂时驻扎在此地。”
萧之言已经离开七天了,翟哲的心中一直不踏实。
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扎好帐篷后,翟哲命车风率五十人往河套内部搜寻土默特人部落,格日勒图的两百汗帐骑兵藏在河套。他担心要真是和大明的民变军发生了冲突,有了这些人他的底气更足一点。牧奴出身的马贼熟悉战马,骑术甚至比蒙古人也不差,但要说到打仗,差距就像大人和小孩一般。
三天后,格日勒图的骑兵到了,翟哲还在眼巴巴看着出山的道口,那里空无一人。
河套三面有河环绕,水草丰美,但越临近大明边境越荒凉,在这里只能看见黄土烁石,蒙古部落几乎不会靠近这种地方。
“明日清晨,我要进军河曲!”翟哲下定了决心。
“什么?”格日勒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与大明开战吗?”他还不知道河曲的状况。
翟哲将河曲的情况给格日勒图简单解释。
“那里是大明的叛逆!”
格日勒图还是摇头,说:“事关重大,我要请示公主!”
“请示公主就晚了,我并不是想开战,河曲有土默特人想要的东西!”
“什么?”
“汉人!牧奴!”
格日勒图嗤之以鼻,说:“土默特人现在不需要牧奴了,土默川的牧场田地都在察哈尔人手里,有了牧奴也没用。”
翟哲拍着格日勒图的肩膀,说:“赵城之战后,土默特人损失惨重,剩下的部众已经不多了,是吧?”
格日勒图睁大眼睛看着翟哲,没有接话,他不知道这个秘密翟哲是怎么知道的。
二月底翟哲去摩天岭问这个问题,乌兰当时承受不住压力哭了出来,翟哲就猜到大致情况。
“以土默特人现在的实力,即使察哈尔人被女真人击败,也难以恢复曾经的荣耀。所以公主和我商量,要吸收汉人加入土默特部落,在草原上部众就是实力。”翟哲双手划开,做出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公主的意思?”格日勒图将信将疑。
“要不然你以为我没事会赶到河套来。”
翟哲虽然在欺骗格日勒图,但他说的确实是心中真实的想法,土默特部落再想复兴离不开汉人,这是一个半汉化的蒙古部落。
自从漠南大战爆发后,走西口出塞的汉人越来越少,即使是遭遇了饥荒。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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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原逃回大明的汉人传达了各种可怕的消息。土默特残部没有实力也无心再吸纳汉人,察哈尔人对待汉人就像对待黄羊。
如今河套草原如此空旷,容纳下几千汉人完全没有问题,就算是给土默特人当奴隶也比在陕西饿死强。
次日清晨,大队人马开拔,车风率两百马贼探路,踏上进入山壑的道路。黄土岭的沟壑就像上天雕刻了数百年的皱纹,满目都是荒凉沧桑。
骑兵在山道中曲折而进,守路的流贼见到从草原过来如此多人,心中狂喜。
小头目从山沟中窜出,大声发问:“来的是哪家兄弟?”
车风吓了一跳,在观察半晌没有埋伏,挥手下令:“抓起来!”身后的骑兵摘弓搭箭威慑,冲上去十几个人将拦路的流贼捆绑的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