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离开,君琅目光沉沉,缓缓从袖中取出那封信,递到朱友珪面前,声音冷冷的:“为什么?”
朱友珪看了一眼信,没有立刻回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沉重:“我已经跟冯叔商量好了,今晚他就会带着你和张贞娘离开大梁。”
君琅握紧了信,眉头紧锁:“那你呢?”
朱友珪神色凝重:“如果我也离开洛阳,朱温一定会派人四处搜寻,到时候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君琅的双眼闪过一丝愤怒,语气陡然加重:“我们为什么要逃?凭什么要逃?”
朱友珪低下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我别无选择。朱温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无法对他下手,更何况,就凭我们这些人,也根本做不到。”
君琅的眼中起了怒火,语气里透着压抑已久的愤慨:“整整八年了!八年!我们忍辱负重,步步退让,只是为了活下去。如今他将你逼上绝路,你怎么还能这么懦弱?”
朱友珪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神情凝重:“我们斗不过他,身边的助力寥寥无几,想要趁机谋反简直是不自量力。”
君琅目光中带着坚定:“不!除了何崇光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畏惧朱温的人,他们一定愿意帮我们。更何况我们还有李剑和玉卿玲。”
朱友珪闻言,脸色却更加阴沉:“宫中能捉妖的人比比皆是,李剑和玉卿玲若进了宫,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即便那些人愿意助我们,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君琅闻言,沉默了片刻,心中复杂的情绪一时无以言表。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要走可以,那我们一起走。”
朱友珪缓缓摇头,语气里满是决绝:“我走不了。你带着张贞娘和冯叔走吧。”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贞娘和冯叔一同走了进来。
冯叔则满脸无奈,微微低头:“夫人刚才听到了你们吵架,我拦不住。”
张贞娘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语气坚定:“我不走。”
朱友珪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低声道:“冯叔,带她们走。”
冯叔走上前,试图拉住张贞娘的胳膊,说道:“我们走吧。”
张贞娘退后一步,躲开他伸开的手,目光坚定如铁,声音铿锵:“不!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朱友珪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痛楚,语气低沉却不容置疑:“一起死又有什么意义?能活一个是一个,你们走吧。”
冯叔站在一旁,长叹了一声:“小姐、夫人,再拖下去,恐怕连离开的机会都没有了。”
君琅紧紧盯着朱友珪,语气坚定如山:“一起死,不如一起生。”
张贞娘伸手轻轻抓住朱友珪的衣袖,眼中泪光闪动,哽咽道:“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朱友珪垂下眼眸,眼中的痛楚难以掩饰:“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让你们陪我一起死。”
朱友珪:“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不能让你们跟我一起死。”
张贞娘紧握他的手,泪水滑落:“若是明日我未按时回宫,朱温定会派人来寻,他绝不会轻易放我走。我们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君琅在一旁听得愈发心急:“哥哥,我们根本逃不掉。再过几日就是祭国大典,届时国师必然在场,玉卿玲不能替我。若我不出现,朱温也不会轻饶我。”
冯叔站在一旁,神情沉重,终于开口:“如果夫人和小姐都走不了,那我也无颜独自逃生。”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友珪身上。他依旧紧咬牙关,眼中透出深深的挣扎与矛盾。
君琅见状,劝道:“哥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拼尽全力!”
她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朱友珪心头。朱友珪的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张贞娘那双泪眼,以及君琅那坚定不移的目光。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好,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君琅说道:“那你快给何崇光回信,让他立刻带人来洛阳。”
朱友珪点了点头,眉宇间依旧深锁:“嗯。不过,光靠何崇光一人,恐怕帮不到我们太多。我们还得再想其他办法。”
君琅毫不迟疑,说道:“我明天去找刘俊生,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朱友珪闻言,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找他没用,兵权不在他手里。他爹不可能会站在我们这边。”
君琅咬着下唇,目光坚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刘俊生与我们交情匪浅,若他愿意劝说他爹帮我们,或许能有一线机会。”
朱友珪说道:“他爹受朱温重用,怎么可能帮我们?”
君琅不甘心地反驳道:“和我们关系好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除了找他,我们还能依靠谁?如果连他也不能帮我们,我们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朱友珪目光微凝:“我知道你不甘心,但这不是仅凭几个人的情义能改变的局面。刘俊生即便愿意帮,也没有实权。他爹不帮忙不要紧,就怕会告发我们。”
君琅沉默了片刻,知道朱友珪说的有道理,不再辩驳。
朱友珪见状,轻声安慰:“你别急,我会再想其他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