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劈柴

群山像隐在云雾中的巨兽，模糊而静谧。

小院中，地面上偶尔可见几丛顽强生长的野草，在晨风中轻轻摇摆。

院子中央的竹席整齐的摆放着形态各异的药材，晨曦的光芒给药材披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小药童坐在石凳上，专心地将药材摊开摆好。

肃秋在一旁忙着劈柴，他身影略显瘦弱，干活却格外卖力。

结束完手头的工作，小药童走到肃秋身旁:“师父，我来劈柴吧，你去歇会。”

肃秋停下手中的活儿，转头看了一眼小药童。“师父不累，你还太小了，劈柴容易伤着自己。”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递给小药童。“里面有块粗粮饼。你掰一半给大娘送去，剩下的自己吃。”

小药童睁大了眼睛，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那饼看上去粗糙干硬，表面微微开裂，但在这乱世中，已经是一份很好的食物了。

“谢谢师傅！”小药童开心地掰开饼，他的手指细瘦，掰饼的动作显得格外小心。他将一半饼包好，塞入怀中又捧着另外半块饼，快步走进屋里。

简陋的小屋内，昏黄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棂斜照进来。床边摆放着一只装满了鞋垫的箩筐，鞋垫上有些还未收边。

老妇的手苍老而干枯，手背上布满了青筋和岁月的斑痕，手指却依旧灵巧，来回穿梭的针线带着她的耐心与细致。

小药童走进屋子，至老妇面前，他伸手将手中的半块粗粮饼递过去：“大娘，吃些粗粮饼吧。”

老妇抬起头，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接过粗粮饼，眼里浮现出一抹暖意：“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去叫你师父歇着吧，不用劈太多柴。”

“师父说您腿脚不便，又有虚劳之症，不能常干重活。师父虽然看着瘦，但是他力气大得很。等我师父把柴都劈了，您以后也能省些力气。”

老妇闻言，抬手轻抚了抚小药童的头，脸上的皱纹因笑意而舒展开来。“真是辛苦他了。”

小药童稚嫩的脸上满是骄傲：“他不辛苦的，我师父一个人能干好多活呢。”

老妇的笑容越发温柔，她望着小药童，心中不禁感叹，如果自己的孙女还活着，一定跟他一样懂事。

老妇抬起头，目光温柔却带着些许沉重，她注视着小药童，似乎透过他稚嫩的面庞，看到了自己孙女的影子。“你今年几岁了？”

小药童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七岁跟着师父学医，现在已经九岁了。”

老妇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些，微微低头，眼里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

小药童望着老妇，察觉到她的伤感，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里带着些许不知所措：“我去看师父，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老妇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好孩子，去吧。”

小药童点点头，转身向院外跑去。老妇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粗粮饼，低声呢喃：“我的孙女会不会还活着。”

院中，肃秋还在劈柴，他动作利落，每一下斧头的落下都带着干脆的力道，木柴在他脚边堆成了一小垛。

小药童看着师父忙碌的背影，从怀里拿出刚才剩下的半块粗粮饼，小心地掰成两份。小药童走到肃秋面前，伸出手，仰着头，眼里带着期待：“师父，你也吃。”

又看了看他手中那块被掰开的粗粮饼，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随手将斧头放在一旁：“我不饿，你吃吧。”肃秋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语气中却透着对小药童的关心。

肃秋停下手中的活儿，转头看了一眼小药童，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笑意：“我不饿，你吃吧。”

小药童见肃秋不接，往前凑了凑，声音软软的，带着些撒娇的口气：“师父，您就吃吧。今天干了一早上活儿，总得吃点东西。”

肃秋望着眼前的小药童，不禁心疼。小药童跟着自己学医的两年常常吃了不少苦，消瘦了些许。“你吃吧，师父真的不饿。”肃秋轻轻推开小药童的手，声音里带着些许温和的拒绝。

小药童不依不饶，那双小手轻轻推了推肃秋的胳膊。言语中带着恳求：“师父，您就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他接过那块粗粮饼，缓缓咬了一口。他看了看小药童那开心的笑脸，眼神柔和下来：“好了好了，我吃了。”

小药童见肃秋吃下，顿时眉眼弯弯，笑得格外开心。

小药童看了一眼院子角落里堆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心中既敬佩又担忧。他看了看肃秋，又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师父，你的柴都快劈完了，君琅姐姐怎么还没出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市集吧，别等她了。”

肃秋放下手中的斧头，拍了拍身上的木渣，望向那紧闭的房门，心里也掠过一丝疑虑。语气中透出些许关切：“我去看看，她可能是身子不舒服。”

说罢，肃秋走向君琅的房门，步伐沉稳中透着几分急切。他伸手轻轻叩了叩门，发出微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