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没你事了,前面开路去。”
他这口气委实不怎么样,项宜立刻就听到了谭建可怜巴巴的小声抱怨。
“大哥真是用人可前,用不着人”
话没说完,就似乎被什么吓到,倒吸一口气闭嘴了。
项宜看不见,却莫名能想到那场景。
这位谭家大爷,一定是脸色不善地瞪了他弟弟一眼。
项宜低头抿嘴暗笑起来。
但谭建在走之前又叫了她一声。
“嫂子,小弟以后就靠你罩着了!”
话音落地,哒哒地跑走了。
“”
项宜突然觉得,自己的责任还挺大。
倒是谭廷眯着眼睛瞥了一眼谭建,才又收回目光看了看红盖头下的妻子。
“宜珍别理他,不过是个不中用的东西罢了。”
红盖头下的项宜可不这么想。
她想到谭建的示好,不由就道了一句。
“方才拍门接亲的时候,二爷也是立了功的。”
谭廷旋即哽住。
他闭起了嘴来。
自己方才在门外让谭建给他当嘴替,原来她都听见了。
她会不会觉得他,嘴巴有点笨啊?
谭廷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话题,立刻岔开了去。
“宜珍,我给你拨了个丫鬟过来,之后到了谭家,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她就好。”
项宜不意他突然说了这么一桩事情,但接着就听见一个利落的小姑娘的声音。
“夫人安好,奴婢春笋,夫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就好。”
春笋。
她不认识这个姑娘,可莫名地竟觉得如此的熟悉。
待她上了花轿,春笋便同乔荇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跟她细细讲起来清崡谭氏族里的事。
这一路很长,春笋讲的很细,随着这些事情慢慢落在项宜耳中,那些在她看来被迷雾遮挡住的以后的生活,都清晰了起来。
春笋还在说着,外面的锣鼓未曾停下来过,但有个同她一样穿着大红喜服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弯腰近身过来。
他在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在前面稍事休息。
“轿子坐久了头晕,我们歇歇再走不迟。”
“好。”
项宜温声应了。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外面的天光照了进来。
不再茫然,不再无措,目之所及仿佛光明无限,而她也不是只有她自己了。
夜晚,龙凤喜烛噼啪作响。
谭家的一切都像春笋说得那样,项宜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但是坐在撒满了红枣花生的喜床上,项宜还是有些紧张,只不过这次的紧张不是来自于未知,而是
项宜的脸稍稍热了一下,她正欲叫乔荇来给她倒一碗凉茶,可有脚步声到了新房的门前。
听见那脚步声,项宜立时手下紧了一紧。
门外的人也有点紧张,但或许是喝了自己的喜酒的缘故,深吸一气敲了门。
“宜珍,我回来了。”
他倒是守礼,还先敲了门。
“嗯”
项宜应了一声,就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来,穿着大红色锦袍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项宜看过去,他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突然对上了眼神,皆是一愣,接着又都不约而同地转开了去。
项宜身子微僵,谭廷脚抬起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落。
都没有经过那事的少年夫妻,此刻,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都是尴尬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