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的工夫,房中便只剩下了受伤的谭家大爷。
谭廷抿着嘴默了一默。
半晌才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
只不过方才那一瞬的甜美似还在唇边残留一般,他思绪晃了起来。
西跨院。
杨蓁吐了好一阵,但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谭建急着要请大夫,但这会京城已经宵禁了,大夫并不好请。
倒是项宜和卢嬷嬷相互看了一眼。
卢嬷嬷脸上禁不住露出喜色来。
“大夫人是不是也觉得”她说着,还压了些声音,附在项宜耳边,“二夫人有喜了?”
项宜嘴角弯起笑来,点了点头。
算起来,两人成亲也半年了,他们素来形影不离,虽说也要克制守规矩,但两人这样相合的年轻夫妻,哪里就真的能守住规矩了?
杨蓁这会怀了身孕,也很是正常。
不过那两人还不明就里,一个回想自己有没有吃坏东西,另一个只当是生了大病。
项宜无奈地走过去。
“宵禁了不便请大夫,明日我请个大夫来给弟妹好生瞧瞧。”
她说着,又着意看了两人一眼。
“我想,未必就是坏事了。”
这话一出,那两人才回过了神来。
杨蓁嘴巴张的能塞个鸡蛋,谭建在一愣之后,一把冲过去把杨蓁抱了起来,急急忙忙放到了床上。
“快到床上躺好!娘子想要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吩咐我!”
项宜见两人的夸张样子,好笑的不行,嘱咐了杨蓁好生休息,明日看大夫怎么说,又给谭建讲了几句留心注意的事情,便回了正院。
她撩了帘子进了房中。
房中安安静静的,空气里有药香与安神香交混着飘飞。
项宜莫名想到了方才自己与那位大爷的事情,一时悄声立在门口,没有走进去。
倒是谭廷明明听见了妻子的脚步声进来了,却没瞧见人。
“宜珍?”
项宜被他这一喊,只得从门前的木架前走了出来。
她似若无意地应了一声,没有去看那位大爷,去了茶几前给自己倒了水喝,这才说了西跨院里的事情。
“弟妹许是有喜了,明日请大夫进府替她把把脉。”
谭廷猜到了。
“是件喜事,正好也能让谭建安心去薄云院读了。”
免得在家里,竟做些饶人兴致的事情
项宜听了这话,替可怜的二爷难过了半息。
不过她并没应什么话,反倒是谭廷见妻子坐在外间迟迟不过来,自顾自地吃茶。
他不知她是何意,悄悄看着她,暗暗猜测了一番,见她还不肯过来,不由叫了她一声。
“宜珍可否帮我也倒杯茶来?”
项宜听了才起了身,应了声好,倒了杯茶水送了过去。
谭廷瞧了瞧妻子,轻轻拍了拍他身侧床边。
“来回走了一趟,累了吗?”
他轻声问,项宜摇了摇头,将茶水递给了他,才坐了下来。
谭廷捏着茶杯浅啄了一口,目光掠过茶杯边缘,瞧了妻子一眼,极轻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