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兴致勃勃地和我说了会话,精神确实好了很多。
直到私人医生进来要做检查,众人才纷纷出了门。
顾青州至始至终拉着我的手,脸上神色莫辨。
已近凌晨,顾府依旧灯火通明。
等到周围无人,我站定不走,盯着他深邃的眸子,“顾青州,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坑我?”
我越说越气愤,眼泪蓄满了泪花,“我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被人扫地出门的弃妇,能不能求你放过我?五百万我物归原主,我不要这么多钱。”
“放过你?那谁放过何黎?”顾青州盯着我的脸,喃喃道。
“何黎是谁?”我不明所以。脑海中想了一大圈,都没有这号人。
顾青州回过神来
,目光再次阴冷,“如果你想为你父母报仇,夺回本应属于你的东西,就老老实实跟着我。”
我一下愣住,身子晃了晃。
为父母报仇?夺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我何尝不想,我几乎天天想,想要夺回安和集团,想要让林征和小三得到报应。
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我几乎掏不出打官司的钱。
此时,前面不远处的路灯下,迎面走来两个人。一大一小牵着。
小孩约莫三四岁,长得肉嘟嘟的。女人穿着一席长裙,端庄温婉,身材纤细秀美,正缓缓走来。
突然,小男孩撒开女人的手,一蹦一跳地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爸爸——”
小男孩一边跑,一边扯着喉咙叫喊,声音
稚嫩而奶气。
爸爸?这是顾青州的儿子?
顾青州松开我的手,迎上去,俯身一把抱起小男孩。
我从没见过顾青州这样笑过。纯净如山涧清泉,温暖如春日秋月。
“爸爸,你都好久没有来看过阿黎了,阿黎还以为你不要我和妈妈了。”
顾青州抬手轻刮了刮阿黎的鼻子,轻笑,“阿黎永远是爸爸的心肝宝贝,爸爸只是最近太忙了,这周末爸爸带你去玩好不好啊?”
阿黎一听高兴地手舞足蹈,“好啊好啊。”
“青州,最近还好吗?”一侧的女人,似是终于找到时机说话,浅笑倩兮。
顾青州也不看她,“天色已晚,阿黎该睡了,明天还要去幼儿园。”
“乖,听妈妈
的话,早点休息,周末一起和爸爸去玩。”女人叫来一旁的保姆,好说歹说才送走了阿黎去休息。
周围安静下来,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实在多余。
“青州,我们之间非要这么生分吗?”女人往前一步,生生扑倒在顾青州的怀里。
“嫂子,请自重。”
顾青州伸手推开她,语气冰冷刺骨。
他反手搂过我,“我是有妻子的人。”
我的脸紧紧贴在他胸前,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不急不缓。
“青州,我还是爱你的,你看不出来吗?”
“自从你选择嫁给我哥哥,我们就再无瓜葛。”顾青州眸光清冷,揽着我,一步一步朝门口走。
“为什么你终究选择了这个女人,
你对得起何黎的在天之灵吗?对得起阿黎一出生就看不见自己的生母吗?”
女人脸色苍白,近乎大吼,一字一句传入顾青州耳中。
他脚步突然停住,身子也微微颤抖。
他看向我的眼神由尖利变成了愤恨,我吓得浑身一哆嗦。
最终,头也没回地出了大门。
临走前,我转头看了女人一眼。黑夜中,白色的衣裙随风飘摇,如同一尊雕塑般,久久伫立。
车子停在路边,路上一片漆黑。我哆嗦着钻进后座。
我有一肚子的疑惑,想问他,但是我不敢开口。
顾青州点一支烟,点点星火和烟雾将指尖包围。
“明天,我们去领证。”他回过头,闲闲吐了个眼圈,眯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