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乞丐。”曾庙祝咒骂,被贺长安用手指抵唇嘘了一声:“你可别说脏话,海神娘娘听到可不开心了。”
贺长安笑眯眯的凑过去,眸光狡黠:“要么你给我一点封口费?这破渔村乞讨都讨不到半条鱼的,你给我点路费,我立刻滚出忘忧村。”
居然被一个乞丐威胁,曾庙祝被气的眼角抽抽,皮笑肉不笑的答应:“好啊——我就给你一点上地府的路费。”
“什么?”贺长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曾庙祝一掌劈晕在地,吓得桌子底下的秦不茴一颤。
曾庙祝声音极为冷漠:“至慧。”
门再一次被推开:“庙祝。”
“把他给我关进地牢。”曾庙祝看着倒在地上的贺长安,嫌弃地擦了擦手,“传令下去,再抓一个人就准备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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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划破秦不茴的衣服刺进她的血肉,可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她要去报官。
摆在海神娘娘庙的尸体就是罪证,这个曾庙祝,不,是这整座庙都有问题,而且听曾庙祝的口吻,像是有大事发生,若是不及时制止秦不茴怕会危及到忘忧村的村民。
“啊。”
脚下被石子一绊,秦不茴狼狈的跌在地上,只觉得膝盖伤口疼的厉害,秦不茴吃力地撑起身体,看着林间擦亮的天光,再一次跌跌撞撞的爬起来。
不能再让更多人死在这场阴谋里了!
等到了海州府衙的门口,秦不茴已经一身狼狈,腿肚子颤的厉害。
她一步一停,缓缓走上台阶,发现鸣冤鼓上积了灰,不知上次敲响又是什么时候了。
顾不了这么多了,秦不茴把鼓槌捏在手里,用尽力气敲下去,鼓发出沉闷的声响,震进人的心里。
随着一下又一下敲击,她手腕上的伤口也疼的厉害。
秦不茴不知敲了多久,终于有人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瞅了秦不茴一眼,指着鸣冤鼓:“你知不知道这鼓不可以乱敲的?扰了我们的知府大人的清梦,罪很大的。”
秦不茴没想到敲一个鸣冤鼓还要挑知府的时间,她冷眼看他:“我有冤案要告。”
“行,回去等传唤吧。”
“等?”秦不茴不走,“要等到何时?”
“知府大人空了就来传你。”那人见秦不茴貌美就想着帮帮她,于是暗示,“或者你打点一下,知府大人说不准就有空了。”
秦不茴看着他,直截了当:“我没钱。”
“那你还是回去吧。”
可笑,什么时候人命要看钱的份上才有资格上公堂,伸冤屈了?
秦不茴不走,她瘸着腿再一次走到鸣冤鼓前,一声一声敲的响亮。
“欸,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听呢?我们知府大人没空。”
现在天已大亮,路上不少早行的人听到鸣冤鼓被敲响都觉得新奇来凑热闹,谁想到这么大胆的竟然是个女子!
见人越来越多,秦不茴朗声说:“世风日下,诳世惑众,残害无辜百姓十条人命,现请苍天清判!”
十条人命一说出来,不少人哗然,阻拦的人也头冒冷汗,只好回去通知知府。
很快,从美梦中被吵醒的知府臭着一张脸走了出来:“谁人在击鼓鸣冤?”
秦不茴这一刻终于垂下鼓槌:“知府大人,是民女在击鼓,民女要状告海神娘娘庙上下和尚残害无辜百姓十条人命。”
“什么!”听到这话,知府脚都要跳起来了,他一巴掌霍在之前阻拦秦不茴那人的脸上,“这事你都敢拦?”
“大人恕罪啊。”
知府瞪了他一眼,伸手请秦不茴:“姑娘,麻烦你进府细说。”
有人拿走了秦不茴手中的鼓锤,毕恭毕敬的请她进去,可谁想秦不茴刚踏入院中,府衙的门就被嘭的一下关上,所有人瞬间换了一副面孔,阴森地看着秦不茴。
秦不茴心知不妙,果真下一刻就被人架住了。
知府吩咐:“去通知老曾,让他赶紧来把这麻烦带回去!”
“是。”那人领了命匆匆从后门跑了。
“你就是这么做父母官的?”秦不茴冷声问。
“父母官?父母官是有钱收还是有命享啊?”知府冷哼一声,“小姑娘,上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大老远的跑来敲鸣冤鼓,是有什么好处吗?知府这么想着啐了一口,又拖着音调往里屋跑的:“我的小翠鸟,你的大老鹰回来了!”
秦不茴冷冷地看着知府的背影,恨不得将这狗官千刀万剐,下一秒就被人摁在了地上。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