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帝王年少时 (第2/2页)
苏袖月未动,黛眉却轻拧...皮肤被咬破的滋味并不好受。
“太傅,本宫吩咐的事你一定要做梦都记得,知道了吗?”容珏松开口,贝齿光洁,“如若不然,下次可真要见血了。”
苏袖月慎重点头,她一撩浅青色官服衣摆,恭敬跪于容珏身前,“殿下所托,臣...虽死不辞。”
容珏笑了,身上绣满牡丹的深红华服刹那间成了陪衬,他的眼角眉梢染上点点罂粟色,倨傲地凝着跪于他脚下的孱弱男子。
“太傅,莫要欺我。”
他的声音很轻,苏袖月却听出了重若千钧的意味。
容珏仍旧笑着,他伸出手,顺着自己柔滑如绸缎的墨发上移,停至束发的玉簪上,轻轻抽|出。
“大傅,如今是——”他打开苏袖月的掌心,放上尖头锋利的玉簪,合拢,循循善诱道:“是太傅你...证明自己的时机。”
苏袖月紧握着掌心的玉簪,微微抬首,眼前的少年墨发披散,侵略性更甚,却真真正正是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
“殿下,臣不知...如何证明?”苏袖月眸光清亮,静候容珏发难。
“不知?”容珏收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凑近苏袖月白玉般的小巧耳根,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忽地狠狠咬住。
“太傅,”他小施惩戒,漫不经心道:“杀了他。”
话音刚落,殿中央的童猛地起身,向门外撞去,却轻易被先前拎起苏袖月的暗卫挡回,再次跌倒在血海和尸体之中。
苏袖月没有说话,根据继承的原主记忆,她多多少少猜到这童不简单,他只怕是宫中那高高在上之人的眼线。
什么主仆之恩,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苏袖月敛眸,她可以杀了那童,但务必要让容珏知道,她是为了他,才沾上血腥。
“殿下,臣...”苏袖月颤抖着,她连连摇头,一双清眸饱含泪水,却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臣,臣这二十年来从未杀害生灵...”
她悄无声息地察觉着容珏的神色,在他微微蹙眉时,扑通跪下,“但是臣,臣...”苏袖月语无伦次地说着,她泪落一地,蓦地抬起被洗刷得清澈见底的眸,眸里溢满忠诚和付出一切的狂热,“殿下,臣...臣万死不辞。”
她猛地起身,直直朝着被暗卫制住的童走去,只留给容珏一个发颤,却义无反顾的背影。
容珏微微抬头,眸底的兴味愈浓,他望着身形单薄的男子决绝而去,他甚至屡屡不稳地摔倒在尸体上,血泊中。
即便如此,也从未回头,从未犹豫。
容珏的心微动,在苏袖月闭紧眼眸对童下手时,不动声色地朝暗卫吩咐,偏橘色的唇微启:“杀!”
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苏袖月的心没有丝毫波动,她知道,自己赌对了。她只有如此,才可以不背上一条人命的罪孽。
玉簪啪地断成两截,苏袖月跌坐在地,眸光呆滞,那只手不受控制仿佛本能般颤抖着。
“太傅...”容珏慢慢走近,蹲在她身前,一点一点温柔缱倦地擦拭着苏袖月脸上的血迹。
“这般干净的人,本宫怎么舍得?”容珏拾起断落的染血玉簪,一半纳入怀中,一半放入苏袖月颤抖的手心。
“太傅,本宫的信物,可要好生保留着。”容珏望着擦尽血污,一张脸不过巴掌大的清秀男子,满意地贴上唇瓣...相濡以沫。
彼时,容珏不知的是,他吻的是名女子,他更不知晓,那交予苏袖月的信物,最后成了他的劫。
他若早知道,定不会把带着锋利尖头的那半截...给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