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比很多人要好。”她轻笑一声,进入f的第三年,抓捕美国食人魔的那次行动中,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也是那一次,让苏袖月明白,没有了道德约束,其实人...也跟猛兽无异。

而明与进步,可以说是...一点点在把穿在猛兽身上的外衣穿到心里。她敛敛心绪,道:“殿下,活着不好吗?”

你不知道,你所厌弃的,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难得的,容珏没有反驳,他苦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哪怕,你那么明显地告诉我,你就是纯心骗我。

他摇头,道:

“算了,你不会知道的。”

话落,少年压抑着轻咳,抽出腰中藏着的软剑,见机勾住悬崖峭壁里生长出来的枯枝,止住了他们下落的趋势。

待停滞片刻,容珏取了碎石下扔,投石问路后,复又松开手,继续下落,只是方向有所偏颇。

见他如此,苏袖月反而放下心来,显然一切都在眼前少年的掌握之中,她望着脚下雾气缭绕的虚空,忽然就想起万分惧高的那人。

“殿下...”

“太傅,你只管抱紧我。”

容珏不知苏袖月所想,只当她担忧,也没有出言解释...这场局确实存在豪赌的成分,九死一生,所幸,崖底有一泉池水。

他释然浅笑,道:

“苏袖月,你命不该绝。”

*****

悬崖之上,一地狼藉。

严慎言策马赶到时,已经来不及抓住那抹下坠的身影。

“苏袖月!”

光是喊出这个名字,已用尽他所有力气。

严慎言不知是如何到悬崖边的,他一向对高空敬谢不敏,只是这次哪怕浑身颤抖,眸中含泪的少年仍义无反顾地前行。

严慎言是怕的,可是比起惧高,他更怕那人没了。

苏袖月,明明才知道你是女子,老天为什么又对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他捻紧掌心,全然不觉鲜血淋漓,扑通跪下,痛声道:“老天爷,求求你,把我的袖月还给我...”你要收,就收我好了。

严慎言念叨着,又跪又拜,忽然,他站起身,眸中不复恐慌...

老天爷,若我还能活着,穷极一生,也要逆天而行。

他倾身向前——

心中,再没有丝毫的留恋。

这一声清喝,止住了苏袖月跪着后挪的小动作,她抬眸,水顺着容珏的指缝滑落...滴在她的眉眼,淌过下颔,流经锁骨后渗进胸口。

大事不妙。

苏袖月转身后撤,腰肢却被容珏恰好揽住,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后颈轻仰,发顶的官帽悄然松落,她乌黑柔顺的发尽数散开。

容珏眸底一黯,周遭的薄纱轻扬,这股风连带着吹动苏袖月的发梢,他似鬼迷心窍般,伸出指尖...轻柔地替苏袖月把一缕青丝拢在耳后,“太傅这般,倒真像是个女子。”

“殿下说笑了。”苏袖月不着痕迹地退出他怀中,捡起官帽笑道:“臣于殿下,不过是蒹葭倚玉树。”

有美丑之别,却无男女之别。

她的话点到为止,容珏漾起天真的,略含宠溺的笑容,一把抢过苏袖月手中的官帽,歪着头道:“太傅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竟敢把本宫比作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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