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直接逼迫,另一方面恐怕会通过朝廷或四大宗来给飞花剑派施加压力。
飞花剑派挡得住这一次,能挡住下一次吗?
宋飞琼如果知道了这些还会出手吗?
地龙珠,一切都因为这地龙珠,果然宝物会引起血雨腥风的。
他思索再思索,忽然冥冥中生出一种奇异直觉,这地龙珠对自己很有用。
他顿时精神一振。
自己有地元诀天元诀,地龙珠对自己用处不大才对,怎有这种奇异的直觉?
他笃信自己的直觉,便生出见一见这地龙珠的心思。
……
“大人!”高凌峰在屋外扬声道。
楚致渊道:“进来。”
高凌峰托着一份密蜡封着的卷宗进来,双手呈上:“这是镇武司转过来的公函。”
邹芳上前接过来,打开后检查一番,方将这一摞信笺呈给楚致渊。
楚致渊接过来一一翻看,一共十三个人的口供,除了被逮起来的四人,还有当时的亲历者。
这十三人的呈述中,清晰记录了当时发生的一切,包括每一句话都问出来了。
通过这些记录,当时的情形清晰还原。
楚致渊摇头。
依照这上面所写,确实是厚土教弟子挑衅在先,但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劲。
毕竟谁碰到那情形都会忍不住发怒,好像被戴了绿帽子,忍得住才怪。
里面竟然提及了地龙珠,虽然没说出地龙珠的名字,却说了这件事,骂飞花剑派是贼。
如此说来,并非是为了打击飞花剑派的名望,而是为地龙珠。
这还好一点儿。
十三份口供中,镇武司的人故意问及四大宗弟子,这十三个人都没见到四大宗弟子在珍珑馆。
能初步断定,这后面没四大宗的背影。
那就是纯粹的地龙珠之争。
这让他松一口气,避免了宋飞琼与四大宗对上,避免了朝廷的剧烈动荡。
大宗师之间如果有恩怨,影响太大,影响也极悠远。
明确了只是地龙珠之争,那倒好办了。
他想了想,坐回轩案后,让邹芳研墨,提笔一气呵成写了几张纸,吹了吹,塞进信封里,以蜜蜡封好。
最后递给高凌峰:“高大人,把本官的呈,呈给郎中大人吧。”
“是。”高凌峰肃然点头,接过信封,抱拳离开。
楚致渊松一口气。
涉及到大宗师,自己这个员外郎只是副职,不能自作主张。
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呈给上官,自己这个员外郎的职责就尽到了。
他负手出了礼部的衙门,信步往外走,走着走着,来到了一条几乎没过来的大街。
三福大街。
飞花剑派的弟子们暂时居住在这里。
楚致渊在来这里的路上,顺便绕了一个弯,来到真一教的教坛所在附近。
他一直想弄清楚,这些教派到底有没有暗修香火之道的,是不是在犯朝廷的忌讳。
真一教的教坛是一处大宅院,开阔不输于厚土堂,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信众们信奉的是大道唯一。
天地万物终归于一,那个真正的一。
真一教追求的是永恒的大道,真正的万物之源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那个一。
世间的一切皆为表相,想要找到那个一,便要摒除表相,回归本质,寻找本质中的本质,至纯至真的那个一。
而追寻真一之法便是观照法。
以明月为本尊,观照当下,观照心海,观照魂魄,从而一层一层剥落表相,堪破万象,得见那个唯一。
而这观照之法是一轮明月为观想本尊。
那座教坛内供奉的便是一轮明月。
楚致渊所见,这一轮明月与夜空的明月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