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凌珊珊强忍着满腔怒火,手指攥的咔咔作响。
而在场的大多数超度者已经挤到了门边,
剩下的超度者则涌到了几个临街的窗户边,
有的人驱动少量灵力,用火烧防盗网的焊接处,
有人掏出扳手卸螺丝,
还有很多带武器的,在不顾形象的把刀剑当锯子割防盗网。
白知乐也在靠窗的这些人之中,他扔了硬币,门窗二选一的时候窗子更吉利。
但胡非却在顾司不远处没有准备逃,他拿了个消防斧握在手中,或许他在此作用微乎其微,但他不愿抛下顾司。
而胡非身后站着孟初一和高勉。
窗外盛夏的热风和宴厅空调的冷风交替,吹得孟初一咳嗽声不断。
于是高勉赶紧从包里拿出外套给孟初一披上,又抡起地上的椅子把空调的出风口全砸烂了,然后握着大刀站在孟初一身前。
宴厅很混乱,大家都在周边满头大汗都忙着逃窜,只有顾司站在中间与凌珊珊呈对峙之势,没有情绪,无所畏惧。
“投射存在相当于幻象拟形,你想要就再幻化。很难?”
凌珊珊恨的咬牙切齿,但顾司说得又没毛病,
“你们超度者要做的是揣测怨鬼的内心,疏导她的情绪,让她同意投胎!”
“这是冥府跟你说得对吗?”
顾司语气漫不经心:“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失控了,但不知道也无所谓。
我从不认为超度者和衍生存在有什么区别,所以一向不对无害的衍生存在使用暴力。同时我不认为怨鬼有什么高贵的,或许你们有功德和冤屈,冥府给了你们这个特权,
但,与我何干?你的功德没有照拂我,你们的冤屈不是我给的。
可我们却要在这里因为你们的怨恨绞尽脑汁,奔逃亡命,生死沉浮,凭什么?
凭冥府无能不能处理万千冤魂吗?
我知这世间不公是常态,所以我不抱怨,但,我会反抗。”
“说得好!”
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
顾司却没看那人,继续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学校的那些鬼怪受不受你控制,但你在操场上违反校规,甚至离谱的吵闹怪叫,老师除了大声喊几句并没有攻击你。
我们近千人来到这个世界,第二天就死了一大半。就算你有让我们无偿给你化解怨气的权力,难道用些方法提醒我们一句上课时间需要遵守学生守则很难吗?
老师不会攻击你,所以并不难,只是你不愿意,因为你觉得你在此是上位者,根本不必关心超度者的死活。
在你心里,你和超度者根本不是平等的,所以他们命如草芥,死了就死了。
你说多可笑,怨鬼竟然和拥有劣性的人没什么不同,都会在自己有限的权力里最大程度的为难他人。
我严重怀疑他们的死就是你授意的,远的不说,就说田若幽坑杀超度者的事,
如果不是你刻意给出田若幽无辜的错误的信息他们怎么会偏向田若幽?
你也一定知道田若幽在做什么,不然怎么会在我打了她之后第一时间就出现。
我不知道哪个是能化解你怨念的鬼怪,但你不去找他,而是设计旁观那些超度者一个个死,再出来惺惺作态。
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不过是学你杀超度者罢了。
我又为什么要站在一个想我们死的鬼怪这边?
我选择互相伤害。”
顾司抬手抓剑,泽云剑从梁在身上褪出,回到顾司手中,剑指凌珊珊。
虽说人本能是趋利避害,为了生存活命无所不用其极。
但人之所以是人也是因为人总能因为尊严与血性战胜恐惧逆行而上。
在座肯过来的人也都是想快点完成任务开辟一条生路的人。
这些超度者中不乏宗门里备受敬仰的师尊,也有独当一面的大师兄,或是宗门备受宠爱的小师妹,
他们一时不幸来了这里,从此开始步步惊心的复生之路。
或许他们曾经彷徨,愤懑。对生的渴望和实力不济让他们暂时低下曾经骄傲高昂的头颅。
可如今前路茫茫无迹,后有嗜命鬼怪虎视眈眈。
是逃窜着在恐惧中死亡,还是挺起背脊搏一条生路,
或许他们会死,若死是必然的归途,那他们宁愿有尊严的死。
有些被顾司的话触动的人停下拆防盗网的动作,拿起了武器,往中间站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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