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问,“她说什么了?”
郁清梧:“她让我别吃鸡蛋了。”
钱妈妈好笑,“这也值得哭。”
郁清梧咬着面颤颤巍巍的一边哭一边嚼,“怎么不值得哭了?她这是关心我呢。”
钱妈妈无奈,从旁边拿了一根萝卜给他,“那就吃这个,这个吃了跟鸡蛋是一样的。”
郁清梧期待的接过,“有什么说法吗?”
钱妈妈:“萝卜啊,白萝卜,白白的,白——是吧。”
郁清梧到底有学识一些,连说“水落石出,沉冤昭雪,清浑皁白,要留清白在人间”等词,而后狠狠咬了一口后道:“那我多吃一点。”
钱妈妈:“别吃太多,这个吃太多了也放屁。”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有人来传,说宫里来人了。
郁清梧赶紧出去迎,不是刘贯。但是刘贯的干儿子刘志。
刘志低声道:“郁大人,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哎哟,奴才干爹也在里头伺候,即便是他老人家也没有逃脱迁怒,这儿——”
他指了指肩膀上,“这儿被砸了。”
他看向郁清梧,叹息道:“才刚好,怕是又要养一段时间了。”
郁清梧眼神一闪,而后回了一句,“我学过医,若是肩膀伤了,必然是要用羌活,姜黄,当归,白芍,黄芪,防风,延胡索,桑枝,桂枝,炙甘草,生姜来治。”
刘志笑着道:“那奴才就回去跟干爹说一说,若是有用,恐是要重谢大人的。”
两人进了宫,里头已经跪了一地。也一片狼藉。地上的茶杯和花瓶碎了很多,看来在他来之前就已经争吵过一遍了。
他再不着痕迹看向皇太孙,大理寺卿,
刑部尚,洛阳府尹,齐王和齐王世子等人,发现他们大大小小都沾着伤,其中齐王的脑门是破得最厉害的。
郁清梧心中有数。看来皇帝还是真的厌弃了齐王。
他已经许久没有看见齐王了。他一眼扫过去,发现齐王还是比之前更加苍老。
被关了足足一年的时间,他看起来志气不弱,但周身的戾气却已经藏不住。
郁清梧心中冷笑——这般好吃好喝的关着,才一年就受不了吗?
他撩起袍子跪下,才抬头,皇帝就看见他脸上的草木灰。
他讥讽道:“怎么,策划了这么一场大案,心中得意,特意禀告了灶王爷才来的么?
“可惜了,现在不是初三,灶王爷上不了天,不能替你通告玉皇大帝了。
郁清梧并不怯场,只是磕头道:“回禀陛下,臣脸上这灰是被府中钱妈妈逼着烧柴火烧的。
他闷声道:“她老人家怪臣没拉住臣妻去洛阳府报案。
“昨日镇国公府传了消息,说老镇国公病重,等我们去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写了血……那样的鲜血淋漓,一滴血就是一条人命,臣妻是个弱女子,平生只杀过猪,哪里见过死人?何况是这样多的冤屈之人,当时便愤慨了,要将此事告诉皇太孙夫妇。
皇帝冷笑,“那最后为什么没跟皇太孙说?
皇帝一直冷冷的看着底下的人。
他当然一个字都不相信。
但是……他看看被关了一年就受不了,刚刚被砸花瓶时已然露出不满的齐王,再看看忐忑看向他,希望他能定下齐王罪的太孙,以及……还处于懵呆之中,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齐王世子。
皇帝便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很。
这些孽障,就知道翻出之前的事情来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