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慧慧道:“母女之间哪里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您就是想太多了
咱们吵架后
我何曾远过你?”
又宽解道:“祝家的事情也没什么。男人在官场上做官
出门在外做生意
都讲究一个同乡情意
便是所谓的乡党
商帮。这事情落在女子身上也是一样的
以后我若是嫁去了别的地方
那谁曾经在洛阳待过
我肯定跟她更亲近一些
也好互相守望
通个消息。”
话是这么说
但祝家的门第也太低了。朱氏还是叹气。
兰慧笑着道:“母亲也别瞧不上人
祝家能从蜀州以通判之身进洛阳
岂能没有一点本事?说不得以后是要比咱们家还要好的。”
朱氏呸呸呸几句
“大过年的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兰慧却对自家并不看好
她说
“祖父和父亲已经指望不上了
四叔眼看也到了头
大哥哥和三哥哥……大哥哥才学平庸
好在踏实
能够守成
我将来还能
靠他,但三哥哥……哈!
她一提起这个就气,“我就没有见过他那般能嚼舌根的男人!
朱氏狠狠瞪她一眼,却又没法指责——大过年的嘛,是不能骂人的,她怕给儿女带去晦气。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只能低声道:“你且住嘴吧!
兰慧见好就收,撒娇道:“母亲,后日去齐王府拜年,我跟六姐姐说好了一块穿黄色的那件衣裳,我记得你私里面有一套黄色的宝石的头面——
她挨过去,“我准备跟六姐姐分了,母亲给不给?
朱氏:“我就你们两个女儿,我不给你们给谁,拿去拿去!
她这时候倒是记得问了,“你六姐姐喜欢黄色?
兰慧:“喜欢,我问过了!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六姐姐那边陪着,就是怕她因着母亲和三哥哥质问她的事情伤心。方才也是从六姐姐的院子里来的。
朱氏叹息,“我现在跟她相处,战战兢兢的,就怕自己做错了。
兰慧:“母亲越是这般,越是伤人心,越是将她疏远了。
她低声道:“六姐姐的心,想来是被伤到了,但时日还久,慢慢来吧,总有一日她会知道母亲对她好的。
有了小女儿的开解,朱氏总算开怀了一些。第二日是大年初二,她带着一家子人去道观里面见老镇国公和丈夫。
说句实在话,十几年没怎么见过了,朱氏纵然之前对丈夫情深义重,现在也是心静如水。
她对丈夫是有怨言的——谁守活寡十几年都有怨言。
十几年来,她还要自己一个人带大儿女,撑起整个镇国公府,实在是苦闷得很。于是上前叙旧几句,便独自去了一边坐着。
镇国公老夫人没来,她已经十几年不出府了。四老爷带着妻子和两个儿子正在跟老镇国公问好,兰三和兰慧便都坐在父亲身边说近日发生的事情。只有兰山君刚刚叫了一句祖父和父亲后,就没有再说过话,等了一会,也回来坐着了。
这叫朱氏……竟然生出了一份隐秘的欢喜。
但还是要劝一劝的,“下次再见就是明年初二了,好歹要去多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