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越是想这些
便越是恨齐王叔。他明明知晓了真相
却还要趁着倪陶的事情发难
真是让孙儿不耻。”
皇帝当然也不会相信齐王清清白白。
他坐着没有说话
而后嗤然一声
“你的意思
你是清白的?”
皇太孙:“不算清白
孙儿确实知道倪陶做了什么——皇祖母后来说的。”
皇帝倒是信他最后一句话。
元狩三十一年
皇太孙未满十岁
根本不懂这些
他相信段伯颜和太子也不会把倪陶的事情告诉他。
皇帝沉思一瞬
还是越想越气
“但段伯颜却能把此事告诉兰山君!她费尽心思进洛阳
一步一步接近东宫……她想用倪陶案替段伯颜翻出空饷之事吗?”
这才是皇帝担心的。
当然
他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情
是皇太孙做的。
先让倪万渊死谏牵扯出倪陶
继而逼着他杀掉倪陶
然后让国子监的学生闹事
引起群愤
最后
在这件事情越闹越大的时候
抛出当
年隐瞒的元狩二十九年蜀州空饷案。
一步一步,步步紧逼。皇帝冷笑:“怎么,为什么迟迟没动最后一步?
皇太孙立刻道:“那得问齐王叔了。他为什么不做最后一步。
皇帝见他胡搅蛮缠,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双手搭在椅背上,“朕……宽忍你们诸多,一直不曾舍得打骂你们,可你们却越发过分,竟然在朕的身上做起了章……
他寡薄的笑了笑,“此事,朕一定要查个真相大白。
……
太和殿外,郁清梧依旧直直跪在廊下,肃眉敛目。
刘贯躬身从里到外而来,跨过门槛时瞧了一眼郁清梧,发现他虽然神情平静,但手却在细微的发颤,足可见得内心极为不安,骤然用尽力气压制,却已经控制不住了。
刘贯跟着皇帝一辈子,看多了生死,一眼便能看出人是为自己担忧还是为别人。他顿了顿,还是出声道:“郁太仆,陛下方才发话,由奴才和小宋大人去审郁夫人。
郁清梧诧异抬头。这还是刘贯第一次与他主动搭话。但下一瞬间,就被他的话惊得后背爬满了凉意:“宋知味?
刘贯点头,“是。
郁清梧跪得太久,才说了几句话嗓子就哑得不行,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里诸多杂念,朝着刘贯弯腰,“刘公公,我想求您一件事情。
刘贯:“这可受不起,太仆请说——奴才也不一定能做到。
郁清梧抬头:“若是……若是审问过了夜,我想请您为我妻点一盏灯。
这话一出,连着他的话语里也带着几分颤音,“她怕黑,晚间必须有灯才行。
刘贯惊讶的看着他:“就这事?
刘贯觉得稀奇,点点头,“这是小事。
他走了。郁清梧本是跪得直直的腰身便塌下去,而后呼吸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