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会露出这种神情吗?
面对她,他又是何种情态?
江白砚没细想更多。
他俯身,鼻尖蹭过她鼻尖,吻上那抹眼尾的红。
起初是浅尝辄止的试探,渐渐沦为流连的吮,从她眉眼到鼻尖,再来到微张的唇。
施黛看的话本子里写,朱唇轻贴,鸳鸯交颈。
于是江白砚轻蹭那片殷红之处,如饮血时一般,探出舌尖。
花香甘甜。
耳畔是被无限放大的呼吸,与心跳交织勾缠,如潮湿的沼泽,将他一瞬淹没。
少女面颊浅绯,似被一笔一划描摹的花,额间碎发轻颤。
那是因他而动的蕊。
江白砚指尖收紧,掐入她纤瘦腰际,把施黛更多地往怀里压。
窗边风过,月影如波,春意愈浓。
两唇相贴,凌乱吐息声里,江白砚听见自己低声唤她:“……黛黛。”
黛黛。
宛如一条渴水的鱼,他舐过唇间,一点点一滴滴,汲取她的水露。
坐在拔舌地狱的铁柱下,施黛伸了个懒腰。
不怪江白砚做噩梦,这场幻境处处是鬼影和鲜血,人在压抑的环境里待久了,潜意识理所当然要受影响。
她的精力还算充沛,休息没多久,又成了生龙活虎的模样,侧头看一看江白砚,没瞧出异常。
除了睫毛偶尔颤抖几下。
这回应该没做噩梦吧?
趁休整的功夫,可以问问更多线索。
避免说话声吵醒江白砚,施黛挪了挪位置,离其他人更近一点。
聂斩是个显眼包,在给阎清欢和施云声变戏法玩。
“我这只是雕虫小技,真正的言灵术,还得看圣。”
聂斩眉飞色舞:“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曾以一字‘斩’,劈断了一座山——哎呦,施小姐!”
施黛动作轻快加入一行人中,在施云声身边坐稳:“我
来问问斩心刀的事。”
阎清欢探头:“江白砚呢?”
施黛伸出食指,做个噤声的手势:“他睡着了。”
施云声眼珠一转,望向那道瘦削的人影。
江白砚居然也会觉得困?
聂斩对今天的案子很有兴致:“斩心刀很强吧?”
阎清欢是唯一知情人,想起江白砚,把声音放低:
“具体多强不清楚……不过挺厉害的,斩心刀这些年里杀了不少恶人,其中有名士榜第八的宋延武。”
施黛:“
名士榜?”
阎清欢笑笑:“越州盛传的一个排行榜,里面全是有名气的强者。”
聂斩迫不及待:“我们圣排第几?”
“名士榜里,只有江南一带的人。”
阎清欢道:“大昭厉害的侠士太多,真要全部排下来,几张纸都不够写的。”
他说罢挠头:“听说有人做过大昭的名士榜,结果放榜当天,就因为施大人、圣和玄同散人谁排第一,引不少人骂骂咧咧大打出手。”
圣是百年来当之无愧的强者,门下弟子众多,桃李满天下。
施敬承与玄同散人,则是在十几年前大战中的后起之秀。
施敬承不必多说,朝廷钦派的镇厄司指挥使,刀法之盛,无人能及。
至于玄同散人,施黛没见过本尊,只听说此人随心率性,刀、剑、符、阵样样精通。
圣授业解惑,施敬承降妖伏魔,这位玄同散人无门无派无拘无束,常年流憩于山水之间。
封印邪祟的决战中,是这三人力挽狂澜,护住了千万百姓的性命。
要把他们排出个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