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帅先去了村口的小卖部。小卖部有公用电话,打听了下赵梅家怎么走。
店主:“赵梅,俺不认识。“
邢帅:“就是在s大念的赵梅。“
店主:“哦哦哦,那是占弟,俺都叫她小名。你是干什么的。打听她干什么?“
邢帅:“大姐,我们是她家远房亲戚,来他家走亲戚。“
邢帅判断,赵梅出事,他们老家还不知道情况。一个是纪律不能透漏案情,一个是的啊村口小卖部就是八卦的中心地带,不跟她说就行。我们平时出门办案,都穿便装,有时候方便得多,必要时候亮出我们的证件。刑警和民警确实不同。民警就必须制服,打架斗殴的看见制服就怂了一半了。我们刑警则不行,需要冷静,判断,抽丝剥茧的寻找事实的真相。
邢帅又问了店主,赵梅家有没有打过电话,店主回答,没有,他家孩子多,家里又穷,哪有什么人给他们打电话。这么说,我又想起来了,她家老大占弟打了一次,让她妈来接的,说给家里寄钱了。
她家那个老大,学习真好,脑子真灵光。出去上学就能给家里寄钱,就是有本事。
啧啧啧,老赵家等着享占弟的福吧。
邢帅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享福个屁,人都没了。还在这做大梦呢。
邢帅天然的对叫,占弟,招娣,盼弟,的各种带弟的女孩家庭没好感。虽然,这些娣们考上了大学,改了一个对外的正常的名字,虽然走出了这个小山村,可她们的小名就像一个枷锁,一辈子捆住了她们。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你还有弟弟妹妹,你必须为这个家付出。生出弟弟来,前边的几个女孩都是附属品。
赵梅家算好的。起码让她有读。
她起码有走出去的机会。
现在看来,这个机会未必是一种救赎。反而加速的让这朵娇艳的花朵走向了枯萎和灭亡。
凋落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只能从她的生活的点滴去一点点的窥探,一个点一个点的串起来。再去倒推她的人生的轨迹,推演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赵梅是被从s市的一个森林公园的后山上挖出来的。这个公园是个天然的公园,就着连绵起伏的山脉余脉建立起来的。上面修建了凉亭,小桥,种了花,各种灌木,铺了草坪。公园东西走向,实在太长了。公园里分成了几个部分,一部分是附近城中村村里原来的公墓。说是公墓,其实村里没什么管理,都是各家管各自姓氏的。乱,但是有序。
赵梅的尸体严格来说就被发现在这一个片区,并不是森林公园的区域。
因为村里有高寿老人去世,他们家人提前给老人选好了身后栖息地,却在给老人安顿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光着身子,因为刚下完雨,被冲刷了出来。
这一家人这才报了警,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的调查。
真是把这一家人吓得不轻。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老人家的家人请了大师做了法,敲敲打打的,放了鞭炮,也烧了不少灵符,给大师塞了不少的随缘钱。这才把老人安顿下来。
去世的老人在村里德高望重,城中村拆迁了,各家各户都有点钱,腰杆都硬了起来,又遇上这么档子事,村民觉得破坏了自己村里的风水,不依不饶,非要警察赶紧破案。一直问警察要说法。
邢帅和老吕都很头疼,但是也没办法。上面陆局长也开始给他们施压,这个事影响太差。
陆局长说了三点:
第一点,死的是个女大学生,天之骄子,国家培养他们不容易,一个家庭培养出来大学生也不容易,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还是在我们s市出这个事。
第二点,尸体出现在村民的公墓,村民有意见,觉得治安不好,又破坏了人家的风水。风水这个事,我们警察不信,但是村民信。
第三个点,靠近森林公园太近了,市民都领着孩子去附近休闲,散步,出了这么档子事,市民还敢去吗?市政花了这么多钱,修了这个公园,市民不敢来了。村民传播速度太快了,捂都捂不住。
后来确实,很快,学校就传遍了赵梅的事,我们308也知道了。305的3个姑娘被分别分配在了不满员的其他专业宿舍。赵梅是会计专业。
S大的学生原本特别喜欢结伴去森林公园玩,谈恋爱,野餐,班级团建,这下子都换了地方。
很长一段时间,森林公园都见不到人影。偶尔有几个人去,也是不知道这个事。
压力全部给到了刑警队,市里也在催。
赵梅的尸体被挖出来后,保管在刑警队。
陆局让成立专案组,老吕牵头,我主办。老吕是邢帅师傅。但是毕竟年纪大了。邢帅年轻这,稍微毛躁,不过也慢慢变得沉稳。
邢帅是s市警校的高材生。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走访赵梅村里,没得到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问小卖部老板娘要了小卖部电话,准备查一查,赵梅打回来电话的时间,什么时间打回来的。
小卖部老板娘见多识广的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邢帅问:“你觉得呢,老板娘?“
老板娘说:“我觉得你们像警察。老赵家出什么事了?“
邢帅只能继续装糊涂,说:“大姐,我们真是他家走亲戚的。你就别猜了。“
他们村的路可真不好走,老吕和邢帅沿着村口小卖部勉强开了一段,不得不步行找赵梅家。
赵梅家并不难找,就在通往村里主干道的边上。门口用红砖砌墙围起来一个小菜园,只有点韭菜。
推开门进去,看见赵梅的妈,聊了几句,她就光知道哭,也手足无措。领着我们看了看赵梅上大学前住的房间。
赵梅和妹妹一个房间。从她上大学后,就归妹妹一个人了。
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邢帅掏出200块钱给了赵梅她妈。她妈哭的就更厉害了,说着不能要,不能要。
我们离开了赵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