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掌柜寻得那个写手……送来的!?”
徐弦月有些不能理解,此人如此举动,所图为何。
既然稿转投别处,又为何帮着自己,扳倒对家,如此岂不是自相矛盾?
况且,他是如何得知我们的打算,这个消息也未曾泄露给旁人……
等等,旁人!
徐弦月猛地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祁墨白?”
张叔见他终于反应过来,也轻轻点了点头。
出于山匪那事的交情,二人对他皆是信任的。
昨日变故并无刻意隐瞒,因着他们觉得祁墨白并非那等长舌嘴碎之人。
但是昨日在场的除了他二人,第三人便只有祁墨白了。
何人所写显而易见。
盯着眼前的素笺,徐弦月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她该是埋怨的。一切皆由祁墨白地原稿引起。若非他将话本转投他处,她的局怎会有如今日这般局面。
可是心里却莫名觉得他应是有苦衷。
那般清高孤绝之人,当真会为了此等小利蝇营狗苟?
想起昨日王掌柜提及此事的心虚神色,徐弦月越发想要知道真相到底为何。
徐弦月下定决心:“张叔,若是祁墨白下次再来,记得将他拖住,有些事,我们还是当面问个明白,说个清楚比较好。”
张叔也觉得理应如此,点头应下。
“这稿……”
“稿既然已经送来,无论是补偿还是赔罪,不用白不用,终归也是他欠我们的。
待此事了结,我会查明真相,若是错在我们,我一定不会姑息,还他公道……
若是错在他,纯粹是他利益熏心的话……此人以后怕是来往不得了,我们大不了不做他的生意!”
“嗯,听你的。”
徐弦月向来恩怨分明,能说出这话张叔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捧着第三部续作来到阳春局门口时,入眼的就是这副乱哄哄的场景。
王掌柜仍是同秋露局来的那人剑拔弩张,争论不休。
徐弦月俏脸一沉,呵斥道:“都住口!”
声音骤歇,两道视线齐齐落在徐弦月的身上。
徐弦月柳眉紧蹙,杏眸圆睁,只冲秋露局来的那人说道:“既然你们局如此行事,那便不要怪我们做绝了。
我决定了,马上发售第三部!今日这话本就算砸在手里,我们阳春局亦是不会后退半步!
你且回去与你们东家复命去吧!”
那人一听,心道阳春局真是豁出去了!
也不敢耽误,顾不得出门前自家主子交代的任务,一步三回首骂骂咧咧得回自家局去了。
王掌柜听得徐弦月方才的一番慷慨陈词,有些焦急:“小姐,您怎么能这么冲动!我们连第三部都未曾印制好,若是那边真的抢先售出了第三部,那我们了就赔大了!
这一套话本子全得自己吞下了!”
他怨怪徐弦月的冒失莽撞,竟然擅做决定,草草就把第三部的先机拱手让人了,心里不禁有些扼腕哀叹。
徐弦月自顾回了局门内,冷冷瞟了他一眼,沉了脸色。
她缓缓踱步至柜台后方,信手翻弄着账簿:
“王掌柜,是否是我表现的太过亲和。
以至于你混淆不清,你我之间,究竟谁是主,谁是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