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果然按照餐桌上说的,周闻津驱车离开了别墅,回公司处理工作去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汽车渐行渐远的引擎声,明宜走进卧室,关上房门,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桌前面。 她单手撑着下巴,呆呆愣愣地望着窗外横斜的枝丫,栗色的眸光随着枫叶颤动而闪烁,半晌深沉地叹了口气。 如果周闻津谴责抱怨几句,她也不会自责成这个样子,可偏偏他一句话都不说,乖乖按照她的想法回了公司。 简直……听话得可怕,衬托之下显得她心中的打算更渣了。 昨晚她哭着哭着,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根本不知道孟怀冰什么时候离开的,因此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说清楚。 她虽然以前打算和周闻津离婚,可在艺术展比赛这件事情上他几乎是不遗余力地帮助,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再加上自己还没有理清楚对他的感情,至少目前而言不是再提的好时候。 因此她需要理清楚和孟怀冰的关系,婚内出轨这种事情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除此以外孟怀冰当年消失得蹊跷,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没有问清楚,今夜正是把一切说清楚的时候。 侧头过去,已然变得沉静的眸光落在门口,接着起身走过去,抬手将门拉开了一条细缝儿,似乎专门给某人留出来的一样。 转而坐了回去,不知不觉发起呆来—— 他今晚应该会再来……的吧? 夜色愈发深沉,一轮明月照亮了两处不眠的人,然而和明宜百无聊赖的等待不同, 此时的z大楼顶层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张特助键盘敲得啪啪响,忙得手脚不沾地。 检查一番无误后,他点下确认发送的按键,接着长长舒出一口气。 抬头看向还坐办公桌前一本正经看件的周闻津,心底打起了鼓—— 看得出来今天晚上这位心情似乎不太好。 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起身走了过去,将手里的电脑递上去:“周总,已经编辑好澄清博发送上去了。” 张特助作为周闻津的贴身助理,办事缜密不在话下,可和这些相比,他更为突出的是杰出的公关能力,这也是周闻津当初花大价钱将他挖过来的原因。 闻言翻阅件的男人停下动作,抬手将电脑接了过来,眼神粗略浏览而过,面色没什么变化地点了点头:“很好。” 虽然得到了肯定,可张特助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冷脸,着实没体会到“很好”两个字沉甸甸的分量和完成工作的满足和踏实。 他嗫嚅着,刚想问一句是不是有哪不满意的,周闻津忽然给他递过来一个,那双漆眸看着他,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从这眼神中看出了委以重任的信任。 “里面的视频十二点发上去。” 东西交过去以后,周闻津收回手开始清理自己的东西,穿上大衣以后,见张特助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两眼神采奕奕,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周闻津挑挑眉毛,拿上车钥匙,路过他人时,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辛苦了,今晚加班三倍工资。”说着人走了出去。 因而他没有看到身后的张特助抬手“s”了一句,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劳动心血得到肯定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再加上主动出头替明宜澄清污蔑和三倍工资的加持,一瞬间周闻津原本在他心中高大的身影变得更加伟岸了。 周闻津的车开得风驰电掣,一路飙回别墅,刺激的速度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将他心中的烦躁郁闷驱散了不少。 周闻津有时候会忍不住讨厌自己面对明宜时的机敏,可没办法,他太过于关注她的丝毫变化,太过于了解她的性格,所以就不难猜到她的心思。 比如今天傍晚在餐桌上,她一开口,他就马上知道了她心中想的什么—— 她今天晚上不想让自己待在别墅,更准确地说,是想支开他。 所以是想避开他做什么呢…… 还是想见什么人? 看向前方道路的黑眸骤然变得凌厉,似乎仅仅只是冒出来这样的念头就已经让他心情差到了极点。 车头一转驶入地下车,他动作利落地停好车,转身迈着步子朝别墅走去。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的光景,月上枝头,秋风吹来了几分萧瑟,铺在地上的残败枫叶打着卷儿飘起又落下。 一只黑色的名贵皮鞋将落叶碾在脚下,转瞬离开。 周闻津踏着满地的红黄色走到了别墅门口,打开指纹密码锁,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亮着灯,却不见一个

人的身影,他将车钥匙放在一旁,抬首看向二楼楼梯尽头的方向。 沿着楼梯蜿蜒而上,踏上最后一级阶梯就能看见明宜的卧室。 可他此时反而产生了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犹豫踟蹰之意,这不符合周闻津一向的作风,可在面对明宜的事情上又变得万分合理了起来。 他既害怕在卧室里见到她,又害怕见不到她。 他了解明宜坦荡的为人,此时不应该怀疑,可再理智的人,在深陷爱情的漩涡之时都难免变得疑神疑鬼,想东想西。 抬起手掌抵住眉心,隆起的眉毛揭示了并不平静的心情。 她究竟想背着自己干什么呢?背着他,多么让人揪心的一个词汇。 按压了下眉毛,他敛下深眸,抬脚朝楼梯走去。 深夜的别墅里阒无人声,皮鞋踏在大理石梯面上震荡出的声音就显得尤为突出,在偌大的空间内层层阵开。 声音在临近二楼楼梯口的卧室门口停止,世界再次恢复寂静。 直到门把被按动的响动响起来,接着是门被打开,这点寂静被彻底打破。 周闻津静立在卧室敞开的门口,手里还握着门把。 他垂眸看着手,此时才后知后觉门似乎留了一条缝儿,根本没有关严实。 抬头下意识朝床上看去,被子平整地铺开,没有半个人影儿。 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一下,伴随的是心脏处传至大脑的一下极为隐秘又剧烈的抽痛。 不知谁曾夸夸其谈,说爱情就是让人在天堂和地狱间反复徘徊,重复体会快乐和痛苦的东西。 从前他对比嗤之以鼻,可此时竟然莫名有了切身的体会—— 一瞬间的抽痛过去,紧接而来的是细细密密地如同针扎的窒息感。 他突然有些后悔踏足这间卧室,为什么要来呢?明知道她有心将你支开,还是执意要来讨一个自己根本不想要的答案。 兴许是兴奋的神经被浇灭,逐渐平静下来,刚才不理智的嫉妒和猜忌纷纷被驱散, 此时他才后知后觉,这件事无关明宜要去干什么,最让他在意的是她不能对自己推心置腹,遇到什么事情不是想和他倾诉,而是自己一个人冲锋陷阵。 心底恢复清明,掩下眸中的异色,转身欲要朝外走去,谁想不经意间的一个抬眸,一个匍匐在桌上的纤瘦背影落进眼底。 黑色的瞳孔骤然顿住。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灯下黑这种愚蠢至极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它确确实实发生了,让他分明面对着近在咫尺的人,却矫情地走完了一大段曲折的心路历程。 哑然失笑,他抬手抵住眉心,既是因为自己的愚蠢,亦是源于某一个突然迸发出来的念头。 明宜在卧室里等人——他昨晚不就是半夜来这里找她的吗?以孟怀冰的身份。 当年一声不吭消失的人阔别三年后,毫无预兆地再次出现,还是在如此不合时宜的突兀情况下,她的心里应当是有很多疑问的。 然而此时孟怀冰的身份尴尬,怎么可能当着他周闻津的面两个人大摇大摆地叙旧呢?当然是尽可能支开他才好。 周闻津不得不再次暗自向一个俗套的说法屈服—— 处于爱情中的人不仅会丧失理智,还会变得愚蠢。 收起种种思绪,他朝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人走去,台风暖黄色的灯光下。将她的背影衬得愈发娇小孱弱。 周闻津走到近处,垂眸落在她红润的脸庞上,浓密的睫毛之下,是以前稍显厚重的青色。 她应当等得困得忍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俯身下去,将人抱进怀里,起身朝大床走去。 可能是心中还惦记着事情,她睡得不算很实,感受到身上的异动,睫毛微微颤动,似乎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周闻津的脚步停在原地,怕将她惊醒。 他的眼角现在可没有那道疤痕,再加上灯光明亮,怎么也是装不了孟怀冰的。 他就这么静静站了半分钟,直到明宜将脸窝进他怀中,呼吸再次恢复了平稳,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缓步上前,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接着拉开被子给明宜盖上,黑沉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深情无比。 他抬手将她散落在脸上的碎发拨弄开,俯身在洁白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 漫漫长夜,似乎都因为这一个吻变得安稳踏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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