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玲珑酥里加的东西,周嬷嬷亲自去问了太医,那几位药都没什么,唯独英蜜有些不妥。”云兰解释道。
“听香倩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姜容道。
“确实无碍,只是公主的身子,得格外注意些。”云兰答道。
“别太拘泥于小结。”姜容让香倩下去,独留了云兰在侧,“虞九潇派墨竹来,大概是沉不住气了,你且派人去打探一下虞九潇的住处,何必劳烦别人,本宫自己去见一面就是了。”
话毕,姜容起身去了房,折子堆积的不多,想必大部分的事情都让虞后的心腹处理了。
云袖早已在房备好了清茶,等候多时。
姜容最近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房这里了,难得的有空也都用去出宫见了见卫国公温铭苏疏这些故人。
至于柳妃让沈三娘搬到姜容这边……姜容猜着,大概是想试探姜容的意思,姜容动作频频,柳妃也做不下去了,用沈三娘这颗弃子来探探姜容,却不知,这颗弃子对于姜容可有大用……
姜容也不怕与柳妃翻脸,送上来的棋子不要白不要。
姜容喜静,批阅折子的时候不再喜欢人在身侧,所以房里除了姜容没有别人了,云袖只是在房外面候着,若是姜容有什么吩咐,就进去伺候。
外面天寒地冻,幸亏姜容很少出门,圣上太后也不需要姜容日日去请安,南熏殿的宫女都不算难过,各司其职,南熏殿宫女众多,需要干的事情也没那么多,一闲下来,嘴也就碎了起来。
“这日子真是越发冷了,还是小厨房的差事好些,冻不着。”偏殿走廊下,一个眉梢有痣的绿衣宫女把扫帚倚到墙根上,手指粗大红肿,把手指探到衣襟里,想暖和会,冷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小厨房事情多,也没那么好,你看,香倩姐姐整日都在忙,我们活苦,但至少轻松。”一个青衣的宫女也是把扫帚放下,两只手放在一起反复揉搓,回道。
“香倩一月俸禄多少?你又有多少?能比吗?”眉梢有痣的宫女生的有几分刻薄,那眉梢上的痣更是平添了几分尖酸,说起话来也是不饶人。
“自然不能比,可话也不能绝对,要是哪日小厨房出了出了什么事,香倩也未必那般风光。”青衣宫女的话也算不得好听。
“这一天天的熬下去,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眉梢有痣的绿衣宫女叹道。
“姐姐可别叹息了,妹妹才是没有什么熬头。”走廊拐角处,一个绿衣的宫女生的普通,脸上冻得通红,手里提着水桶,走的很慢。
眉梢有痣的宫女疑惑,挑眉问道:“你是哪来的宫女,我怎么没见过你?”
来人正是朱佩,她被姜容的人带到南熏殿,没有想象中的重刑,只是丢给了她一套宫女的衣服,让她换上。
饶是朱佩一直自诩聪明,也猜不透姜容的意思,只好顺其自然,在南熏殿干起来打杂的活。
朱佩骨子里性子不算好,也没什么耐心真的就在这南熏殿一直打杂下去,方才她被人派去去提水,正好遇到明泽公主同一个宫女在外面说话,朱佩放下水桶大致听了听,心里便有了些小算盘。
“我叫朱佩,是新进宫的宫女,姐姐没见过我很正常。”朱佩答道。
“新来的?”眉梢有痣的宫女说的玩味,“想必塞了不少钱才得来南熏殿这么一个好差事吧?”
朱佩知道,欺负新人是一直有的惯例,立刻转移了话题:“姐姐可莫要取笑我了,朱佩进宫一直没什么朋友,听到二位姐姐的话,朱佩只盼着能和二位姐姐一同有出头之日才好。”
青衣宫女看了朱佩一眼,口才不错,淡淡道:“你若没什么朋友,也该从自身找找原因。”
朱佩连称是,低头道:“姐姐教训的是,妹妹无意中听到云兰姐姐说过些日子沈三娘要来我们殿里小住,妹妹初来乍到,不知……沈三娘是谁?”
朱佩是知道沈三娘的,她来大郢之前很认真的调查了郢都的各大权贵世家,之所以这么问,是想抛出这个问题,让她们去烦恼。
两位宫女略略沉默,对视一眼,她们在宫里待的时日不短了,宫里的消息向来是传递很快的,沈三娘前些日子入宫她们也都听说过,眉梢有痣的宫女率先开口:“这消息可靠?知道的人多吗?”
朱佩摆手道:“应当可靠,我亲耳听到云兰姐姐说得,知道的人多不多……我也不知道。”
这话半真半假,内容大概是对的,但是知道的人肯定不多,朱佩这一点敢肯定,因为当时云兰也是刚得到消息,
但是话不能说的太慢,反而引来嫌疑。
青衣宫女浅笑道:“除了你也没别人的消息,知道的人应当不多,若是消息为真,那接下来的日子应当会轻松些了。”
朱佩装傻故作不解:“姐姐是何意思?”
眉梢有痣的宫女略微勾了勾嘴角:“你运气不错,遇到我们两个,你可愿意舒坦些?”
朱佩笑的有些傻气:“当然愿意!”
“你初入宫当然不懂。”青衣宫女这开头的一句让低下头的朱佩差点就没笑出来了,这些事情朱佩何止是不懂,简直是门儿清,“沈三娘不受宠,入了宫,宫里的都是贵人,她也没个靠山,日子自然是如履薄冰,主子不行,下人更是跟着倒了霉,但你我就不同了,再不济,也是南熏殿的人,若是能拨去伺候沈三娘,那日子自然轻松无数倍。”
青衣宫女解释的很是清楚,朱佩装作似懂非懂的模样点头。
两个宫女也不需要朱佩懂太多,别坏了她们的好事就行了,现在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刚好可以早早的准备好,早早的去偏殿打扫着,到时候留下的可能性也大些。
朱佩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低着头笑了笑,回去了,两个宫女还嘱托朱佩不要乱说这件事,朱佩本就没打算说,告诉她俩只是让她俩给自己当个挡箭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