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璟看清面前纸上的字时顿了一下,随即蹙眉看向徐楚楚:“王妃这是何意?” 两张纸上一模一样的内容,用并不娟秀的小楷写着,徐楚楚可以取心尖血给沈心月治心疾,但赵怀璟需得答应她四个要求。 一是沈心月痊愈后,二人便和离。 二是无论和离前还是和离后,赵怀璟必须确保她安全无虞。 三是赵怀璟之前拿走的她的银票,要悉数还给她,分六次还清,每次取心尖血前一日还她一千两。 四是赵怀璟还须答应为她做一件事,这件事她暂时还未想到,等想到时再告知他,他不能拒绝。 徐楚楚的声音带着几分鼻音:“就是字面意思,王爷肯定能看明白。” 虽然赵怀璟已经把嫁妆还给她,但她今日心里不痛快,凭什么只要她无私奉献、舍己救人,他们就心安理得地接受。想要她的心尖血是吗,那就拿钱来。 她和赵怀璟没别的可谈,那谈钱就是了。 至于第四条,她是想让赵怀璟帮她寻到会制毒解毒之人,帮她解了晋王给她下的毒。 不过暂时不是提此事的时机,她且先让赵怀璟同意了。这人虽冷血,但答应她的事总不会出尔反尔吧? 赵怀璟蹙眉看她片刻,缓缓开口:“陛下金口玉言,王妃以为你我二人还有和离的余地?” 徐楚楚表情一僵,但没被他带偏:“若是想和离,自然会有办法。” 赵怀璟嗤笑一声,视线又落在面前的契上。 片刻后他语气不屑道:“和离后你我互不相干,本王为何还要费心护你安全无虞?况且,即便本王现在答应你,将来本王不兑现,你又能如何?” 徐楚楚一噎,方才她写下这两份契时心里带着怒气,脑中又是一团乱麻,没有想太多,现在冷静下来一看,契中除了银票,其它几条并无半分实质意义。 想到这她悲从心来,眼眶一酸,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赵怀璟怔了一下,眉头蹙得更紧了,抬手想帮她拭泪,被徐楚楚侧头避开。 徐楚楚的眼里闪过一抹嫌恶,赵怀璟看在眼里眸子黯了黯,抬起的手僵在半空,顿了顿又收回去。 他的语气缓了几分:“王妃为何不问本王的意思?” 徐楚楚咬着嘴唇没说话,赵怀璟又道:“本王说过不会勉强你……” 徐楚楚冷笑一声打断他:“王爷何必说这种违心的话,您娶我不就是为了救沈心月吗?道长都已经来了,您说这话让我如何相信?” 悉通明确告诉她此事她逃不过,虽然她并不十分确信悉通的身份,但她心里知道,悉通的话应是可信。 按照中所写,取心尖血虽痛苦但不至于让她丧命,但依悉通所言,她若不取心尖血,则很可能会因此丢命。 所以,徐楚楚虽不知赵怀璟这违心的话是真是假,却见不得他事到临头还如此口是心非、“惺惺作态”,因此忍不住想用话去讽刺挖苦他。 她说完这话便一直看着赵怀璟,她以为赵怀璟会冷脸,不料他却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徐楚楚等了片刻,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直接问:“王爷,这契上所写您可能接受?” 赵怀璟:“本王若不签呢?” 徐楚楚:“您大可以不签,我也无力反抗您。但心尖血并非只取一次即可,即便你们今日强迫了我,日后我若想不开来个寻死觅活,王爷去哪里找能救沈心月的人?” 即便多费些时间和心思能找到,但沈心月恐怕也等不起吧? 片刻后赵怀璟眸子微微眯起,突然问:“王妃今日同悉通道长谈了什么?” 徐楚楚顿了顿:“谈了什么王爷不是很清楚吗,自然是谈救您心上人的事。” 赵怀璟一瞬不瞬地看着徐楚楚的眼睛,似是有话想说,但最后只问:“王妃果真想好了吗?” 徐楚楚颔首正色道:“对,我意已决,王爷若是同意,请在契上签字按指印吧。” 她自己已经签好字按了指印,赵怀璟视线在她签好的名字上落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提笔在一旁签字按了指印,然后起身拂袖而去。 “王爷请等一下。” 赵怀璟脚步顿住,回头看着徐楚楚没说话。 徐楚楚拿起一张契上前递到他面前:“王爷,这张是您的,请收好。” 赵怀璟脸色黑如锅底,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抬手从她手中接过契转身大步走了。 徐楚楚松了一口气,她今日一点都不想在意赵怀璟的态度

,她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就好。 赵怀璟出去后就未再回来,徐楚楚也不在意,只将自己那份契叠好仔细收好。 契刚收好青萝就端着粥和小菜进来。 方才赵怀璟摔门而去时青萝就在门口守着,徐楚楚今日一整日都魂不守舍,青萝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赵怀璟和徐楚楚的态度,便知事情非同小可。 青萝心里担忧,有心想问,但看自己主子眼眶红红的样子,到底是没忍心,只贴心地提醒主子要好好用膳。 徐楚楚午膳便未用多少,此刻是真饿了,虽并无胃口但还是把粥都吃掉了。 青萝刚把碗收走,就有婢女送来一个匣子,说是王爷命她拿来给王妃的。 徐楚楚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摞银票。 她打发了婢女,将银票取出仔细数了一下,一共七千多两,不多不少,刚好是之前剿匪那晚赵怀璟从她这里拿走的那些。 她十分惊讶,赵怀璟竟把银票全部还给她了。她抿了抿唇,不愿多想,将匣子收好便然后喊青萝打来水。 徐楚楚早早沐浴好,换上衣裳,在榻上坐到亥时,带着青萝去了前院。 前院里已经收拾好一个房间,徐楚楚进去直接道:“道长,劳烦请开一份麻醉散。” 悉通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赵怀璟的声音:“依她就是。” 徐楚楚下意识回头看去,见赵怀璟仍穿着白日里那身衣裳,正从外面进来。 赵怀璟面上表情淡淡,视线只在她脸上略作停留便移开,径直走去一旁的桌边坐下。 明明要被取心尖血的是自己,作为“施害人”和受益者的赵怀璟倒先甩起脸色,徐楚楚心内哂笑一声,不愿理会他,在离赵怀璟最远的圈椅上坐下。 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不到半刻钟便有婢女端了冲好的麻醉散过来,徐楚楚走到床边,端起碗一饮而尽,接着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她好似睡了漫长的一觉,醒来时身处一个陌生的小镇中,周围目之所及房屋尽数被毁,不远处两方人马正在拼死搏杀。 这里到处都充斥着血腥的气息,远处火光冲天硝烟四起,脚下血流成河哀声遍地。 徐楚楚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她不是在琅琊王府被取心尖血吗,醒来为何会在此处? 她呆在原地,还没等她想明白自己为何在此,迎面突然有一个身穿铠甲的兵卒举着长刀径直冲她而来。 徐楚楚惊呼一声拼命往旁边逃去,没逃出多远身后就响起两声惨叫。 徐楚楚脚步顿住,浑身战栗着转过身,入目便是那兵卒将长刀从一对母子胸口抽出来的画面。 血腥的画面刺激着徐楚楚的神经,她浑身抖如筛糠,泪水从眼中汹涌而出,顺着面颊流入嘴中,又咸又苦。 那兵卒像是没有看到她,已经提着滴血的长刀折身走远。 徐楚楚回过神来,鼓起勇气走到那对母子身边,伸出手想探一探他们的鼻息,却发现她的手直接穿过他们的身躯,却无法触摸到他们。 徐楚楚一惊,所以这是梦境吗? 她稍稍镇定了些,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前的画面并无丝毫改变。 徐楚楚心如擂鼓,下意识想要逃离,可她刚站直身子,就险些被一阵热浪扑倒。 西边几丈开外不知何时起了熊熊大火,火中夹杂着铺天盖地绝望凄惨的哭喊声。 徐楚楚眼中泪水愈发汹涌,她顾不得其他,朝着逆风的方向狂奔,可没跑出多远就被迫停住脚步。 前面不远处不知何时停了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的年轻男子,正是赵怀璟。 他身穿大红色外袍,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龙纹,那是龙袍。 赵怀璟面上冷漠不见半分悲悯之色,直直朝她的方向看来,一张英俊的脸在火光的照映下半明半暗,犹如刚从地狱出来的修罗…… 徐楚楚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看着眼前的帐顶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赵怀璟的大床上。 明白过来方才只是梦境,她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了些。 她缓了缓,想起身却发现身上软绵绵得无半分力气。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预想中的钻心之痛,反而有细细密密的疼痛从她十根手指处传来。 一旁守着的青萝见主子醒了大喜,连忙上前扶着徐楚楚坐起来:“主子您终于醒了,吓坏奴婢了。” 徐楚楚靠着床头坐下,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已经换上白色的寝衣。 <

> 再往下看,她十根手指分别被用纱布缠了几层,动弹不得,活像十根胖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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