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虞直接从院中缓缓落下,轻如鸿毛掠风而落,她将雪域冰莲藏起,随后悄悄的溜进了房间。
屋内还着一只蜡烛,烛火摇曳险些被宋虞推开门带进来的风吹灭。
宋虞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明明是灭了烛火的,此刻为何又亮了起来,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倒也没多想,便吹了蜡烛将外衣脱了,悄悄的爬上床。
她特意靠近背对着门外睡觉的沈谌安,听见他呼吸平稳便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发现自己半夜偷偷溜出去偷东西,不然肯定又要担心。
她的头刚沾到枕头,就见沈谌安翻了个身,面对着宋虞,宋虞大气都不敢出,僵硬的躺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宋虞才慢慢放松下来,刚想要拽被子调整姿势时,一转头就看见沈谌安睁着眼睛正看着自己,
宋虞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翻下去:“相公你不睡觉瞪着我干嘛。”
沈谌安从床上坐起,打量了她一番,随后说道:“半夜不睡觉跑哪里去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肚子疼,去方便了。”宋虞躺在床上,双手拽着被子,心虚的抿着嘴微笑。
沈谌安就这么低着头望着她,显然是不相信她的鬼话。
在被他这么看下去,宋虞肯定招架不住,因为他现在的表情,像极了风神审问他时的模样,她抬起双手,迅速的起身搂住沈谌安的脖子,将他拽倒,沈谌安整个上半身全部趴在宋虞的身上。
沈谌安整个身子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不敢乱动。
“相公乖,睡觉了,明日你不还要去看店铺嘛。”宋虞立即转移话题将,沈谌安按到在一旁睡下。
这回,宋虞倒是心安理得的睡着了,沈谌安却躺在那里夜不能寐,他侧着头看着宋虞,不知为何,眼中却总流露出悲伤,那种悲伤却又无法像人说起,只能藏在心里将其慢慢湮灭。
“阿虞。”沈谌安轻轻侧身抬起手抚摸着宋虞的脸,似有万千言语在唇间徘徊,终究是只字未漏。
宋虞早已经入梦乡,她有些痒痒挠了一下脸,随后一个翻身,半个身子打在了沈谌安的身上。
沈谌安无奈一笑,任由她睡得四仰八叉。
第二日天一亮,沈谌安就去了店铺,店铺上沈谌安已经上手了,每日去一小会就好,若是没事便在家呆着,看下棋。
所以当沈谌安从店铺回来后,宋虞才懒洋洋的从房间出来。
原本宋虞还想拉着沈谌安去街上逛一逛的,结果两人还没说上话,就看见时城约身边的小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跑的太急了,被自己绊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沈公子沈少夫人,我家少爷……我叫少爷他……”
还未等小固顺完气把话说完,宋虞便早已跑到时城约的住处去了。
时城约的母亲,正坐在床头,紧紧的握着时城约的手,而时城约则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额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水整个人极其痛苦的挣扎着。
“少夫人来了。”门外的侍女急忙像里面传话。
众人立即将目光投向门口,宋虞也没说话,直接走到床边,时城约的母亲见状立即让开位置,她虽担忧,但也还是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宋虞身上。
宋虞三指落在时城约的手腕上,面色凝重,随后对着屋内的人说道:“麻烦诸位先出去一下。”
站在门外的沈谌安,眉宇间多了一丝担忧,他似乎也知道救时城约,无疑是水中捞月,宋虞又有何办法能救呢。
房门关起,宋虞立即握紧时城约的手,淡紫色的灵力缓缓注入其体内。
时城约的命数就那么长,即便是以命换命,也救不活时城约,但不代表以命续不了命。
宋虞将自己五十年的寿命注入时城约的体内,却也只是换来他五十日的寿命。
如果宋虞不这么做,那么今晚,时城约便会撒手人寰。
寿命的注入,使得宋虞十分的虚弱,虽说她不是凡人,寿命可以通过修炼而延长,可毕竟是五十年的寿命瞬间脱离,就像人一辈子可以慢慢吃许多食物,但一下子吃掉十天的食物,身体也会吃不消。
此刻宋虞的脸色和刚进来时,时城约的脸色差不多。
她有些费力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微微低头,不叫人看到自己的脸色:“他睡醒就好了。”
时母道了声谢,连忙跑道床边,见时城约的脸色果然红润了许多,想要回头再感谢宋虞时,宋虞已经离开了。
虽然宋虞在出来时极力隐藏自己的虚弱,可沈谌安还是一眼发现了,她走到宋虞身边,宋虞看到他担忧的目光时,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眼神就好像他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一般,只是沈谌安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着他,似乎在生闷气。
宋虞朝他一笑,本想像平日里一样,拍拍了他让他不要在意,可她还未使劲,整个人便瘫软在地。
沈谌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我没事,就是没睡好,太困了。”
其实注入寿命这个法子,她曾经听愹歌儿说过,曾经有个仙人将自己寿命分享凡人,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当时她还说这个仙人傻,如今看来自己也聪明不到那里去。
沈谌安将她抱的很紧,生怕她摔倒,宋虞却不想让他这么抱着,总想着自己站起来。
“不要逞强。”沈谌安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
宋虞停下想要自己站起来的想法,他抬起头看着沈谌安,那神情像极了风神,有多像呢,恍惚间,她以为眼前的是风神。
沈谌安将她横抱起。
这还是沈谌安第一次这么待他,宋虞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她从未想过,沈谌安的怀抱可以这么的温暖,这么的有力量,好像小时在树下睡着,被风神抱回房间里那般,可以全心依靠信任。
“相公就在这里坐会吧。”宋虞指着院内的亭子。
沈谌安便将其抱到亭内的凳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