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自己算,如果什么样的骑兵,可以冲破三百丈的距离,攻击到大明的军阵呢?”朱见济看着朱祁钰的眼睛,淡淡地问道。
朱见济的回答可是真的吓到了朱祁钰,他不禁开始想象,蒙古骑兵排成整齐的队列,向明军阵营杀了过来,但是明军阵营之中却没有半分声响,等到蒙古骑兵杀到军阵五百丈的时候,明军前列突然分开,露出数十支机关枪,等蒙古骑兵进入了三百丈的范围,数十支机关枪一起发射,如暴雨一般的子弹泼洒过去,所有的蒙古骑兵都被打下马,偶尔有几个好运的冲到阵前,想要用骑射攻击,却被刀盾兵轻松挡下,然后军阵前进,轻松斩杀剩余的那几名骑兵。
这种景象,想想就美。
如果自己现在就有这种武器,那还担心个屁的也先,不管他来多少人,都得把命全部留下。
想到这里,朱祁钰连忙问道:“见济,你可知道如何打造这种武器?”
朱见济瞬间为难起来,虽然他知道马克沁重机枪的基本原理,但是对于所使用的钢材和锻造机械,他可不熟悉,那些东西涉及到的知识太多了,他完全不清楚里面的原理。
朱祁钰看到朱见济的神色略有为难,不禁叹道:“算了,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朱见济也不希望他有所失望,毕竟自己也想尽快打造出一支纯火器部队,还需要朱祁钰的支持,于是回答道:“基本原理我倒是知道,但是想要打造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可太多了。”
朱祁钰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光彩,立刻说道:“无妨,只要你能打造出来,朕绝对支持你。”
朱见济摇摇头,说道:“光靠父皇你的支持是不够的,得天下一半的人来支持我,十年之内也未必能够打造出来。”
“天下一半的人?”朱祁钰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出声问道:“打造兵器不是匠户的事儿么,关人什么事情?”
朱见济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我还是先和你说说打造这种兵器所需要的条件吧。”
“第一,父皇你要提供给孩儿天下所有的矿石,每种矿石至少一千车,而且是每年。”
“每年每种矿石提供一千车?这也太夸张了吧!”朱祁钰惊讶道。
朱见济摇摇头,说道:“不夸张,而且这是最简单的一个要求,更难的儿臣还没有说出来呢!”
“还有更难的?”朱祁钰有些失去信心了,但还是说道:“你继续说,我先听听,看看能不能完成你的要求。”
朱见济点点头,继续说道:“第二,冶炼这些矿石,用现在的冶铁设备是不行的,需要全面提升,儿臣估计,在冶炼炉上面,每年就至少要花费掉两千万两银子。”
朱祁钰翻了个白眼,信心又被狠狠打击到了。
光是一个炉子就要花两千万两银子,这可是如今大明国一年的岁入啊,如果全都给他去打造炉子,那其他的事情怎么办?百官的俸禄要不要发?军队的军饷要不要发?各个衙门必须的拨款要不要给?内宫的开销怎么办?
朱见济却没有搭理他,而是接着说道:“第三,刚才儿臣说的那一半人,需要全面放弃儒学,转而研究他们口中的奇技淫巧,这一半人里面至少要有五千进士水平的人,专门研究和打造武器相关的事情,他们每年的开销估计也要上千万两银子。”
朱祁钰无语,五千个进士,自己儿子是怎么提出来这种要求的,要知道,大明每三年才能选出二百个进士,如果想要凑足五千个进士,也就意味要整整七十五年才可以,这么多年,朝廷官员难道不用人了?
而且你听听,朱见济还需要这些人全部放弃儒学,改去研究奇技淫巧,这怎么可能?别说去做了,但凡朱祁钰露出一丝风声,那满朝臣一定会立刻吵闹起来,甚至直接改立襄王都有可能,到了那个时候,朱见济还想研究这个机关枪?别开玩笑了,他能活下去就已经是太祖太宗积德了。
怪不得这小子刚才说每年每种矿石提供一千车是最简单的一件事儿呢,和后面这两个条件比起来,那点矿石的确是最容易做到的了。
朱见济还想继续说下去,朱祁钰连忙摆手阻止道:“见济,你可别说了,朕怕你再说下去,朕就得把孔夫子活着挖出来了。”
朱见济一脸惊讶,说道:“父皇,你居然这么厉害,可以猜到儿臣想要说的话了。”
“儿臣的第四个要求就是,天下一半人里面至少要有三到五位孔夫子那样的人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钻研方向。”
“你可别说了。”朱祁钰连忙阻止道。
孔夫子那可是千年以降的圣人,华夏历史上数千年才出这么一个,朱见济居然要三到五个,说他痴心妄想都有些收敛了,如果他朱祁钰真的有三到五位孔夫子,那他就是妥妥的圣君,而且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今后下去见到太祖的时候,太祖都得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知道,当初朱元璋费尽心思去请一个张三丰张真人都没有成功呢,更何况孔夫子这样的人物了。
朱见济笑道:“父皇,你知道了吧,不是儿臣不想做,而是以如今的大明,完全承担不起这样的事情,你还是趁早放下吧!”
“朕不放下又能如何呢?”朱祁钰叹了口气道:“朕现在只可惜早生了数百年,无法看到这样的神器啊。”
“这就算神器了?”朱见济也是翻了个白眼,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只是最基础的一种,后世在这种兵器上不断升级,最终打造出了一种叫近防炮的兵器,一个呼吸就可以打出一千发以上的子弹,价值四万两银子,这种兵器都不算神器,区区一款机关枪就敢自称神器了?”
“见济,朕求求你,你可别在说了。”朱祁钰陪着翻了个白眼。
他是彻底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