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仿佛带着透骨的寒意向夕晴扑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急忙用手使劲揉搓着双臂,试图驱散那股寒冷。然而,她身上那件洗得发黄的白衬衫根本无法为她抵御这寒冷的侵袭。
夕晴无暇顾及这些,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那对母女身上。刘碧雪和刘朝霞手牵着手,一路上有说有笑,看起来亲密无间。若是换作上一世,夕晴一定会心生羡慕,会感到难过,会沉浸在痛苦之中。但如今,重来一次,她的心已死,她发誓此生只为自己而活。
半个小时后,刘碧雪母女俩走进了一条狭窄而蜿蜒的小弄堂。巷子两旁是低矮的平房,红砖墙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有些墙上还爬满了蔓藤,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刘碧雪手中拿着一张纸条,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她向弄堂里的老人打听了好几次,终于来到了一处院墙前。
墙上的红砖已经褪去了原有的颜色,院墙不高,上面爬满了爬山虎,院门松垮地挂着。
“卖茶叶的竟然住在这种破烂地方?”刘朝霞一脸嫌弃地指着那扇破旧的门,嘴里还在嘟囔着。
刘碧雪回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话,随后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宁大姐在家吗?”
“诶!来了!”
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夕晴听出这正是昨天上门的那位。
夕晴躲在附近的柴火堆旁,悄悄地朝那边张望。
院子里走出一位妇人,她衣着朴素,身上穿着藏青色的毛巾厂制服,面容慈祥,但神情却带着几分焦虑。
“霞儿,快叫人。”刘碧雪连忙说道。
刘朝霞却四处打量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宁阿姨好。”
妇人笑着说道:“叫我秋姨就行,快进来吧。”
刘朝霞心里憋着气,又看到房子如此破旧,实在不想进去。刘碧雪用力拉了她一把,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直到看见院里停着一辆自行车,刘朝霞才不情愿地往里走,边走边耍小性子,跺脚差点踢翻了门口堆着的蜂窝煤。
夕晴在门外伸长了脖子等了一会儿,只听见屋里传来东西破碎的巨响。紧接着,传来一个男人低沉而充满怒意的声音:“都给我滚出去!”
夕晴赶紧躲起来。
刘碧雪和刘朝霞很快就出来了,刘朝霞梳得整整齐齐的马尾辫有些乱了,嘴里还骂着:“神经病啊!”
刘碧雪也是一脸怒容:“这家人真是混蛋,一个半身不遂的残废,还想找个姑娘当免费保姆伺候他一辈子。”
刘朝霞附和道:“就是,还那么丑,那么凶!”
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恐,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夕晴悄悄躲在柴火堆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注视着刘碧雪和刘朝霞的一举一动。幸好那对母女正忙着发泄心中的不满,并没有注意到她。
刘朝霞临走前,一脚踹翻了堆放在门口的蜂窝煤。蜂窝煤顿时散落一地,摔成了好几块。追出来的秋姨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即蹲下身子,一块一块地将碎掉的蜂窝煤拾起。
等到那对母女走远了,夕晴才从柴火堆后面走了出来。她蹲下身子,帮着秋姨一起拾蜂窝煤。
秋姨抬头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