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回府之时,林如海还未归,几个姨娘打麻将也累了,正好收手。
林岚将一包烧麦递上,又喝了些茶解酒,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抬头望月之时,不由笑道:“东坡老夫子,想不到今夜您的这首词,值来四两银啊。”
在吃着蟹黄烧麦的王氏问道:“什么四两银?”
“没什么,岚儿先去睡了。”林岚吐了吐舌头,要是又让自家老娘知道自家在三元楼吃吃喝喝,没个正形,估计又是一顿骂。
王氏眼尖,看到林岚还提着一个包裹,问道:“这里头又是何物?”
林岚手中的细绳晃了晃,道:“烧麦呀,娘你不正吃着呢嘛。还不够吃吗?吃得太多,小心身材走样,爹不要你呀!”
“去去去。早些休息,整日就没大没小,惯坏你了!”
几个姨娘没有子嗣,和王氏相处倒也融洽。
如今林如海有了子嗣,她们的压力也自然少了,用不着整日愁眉苦脸地哭骂自己肚皮不争气了。
是她们肚皮不争气,还是老林的枪杆不争气,谁心里都明摆着,只不过林如海是一家之主,这面子上……
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西厢依旧静谧,连彩灯都未张挂。
林岚蹑手蹑脚地走过来,还没说话,便被石亭中的青莲逮了个正着。
“你这厮又是作甚?”
“青莲姑娘还没睡呐。这不是三元楼刚回来,带了些蟹黄烧麦,给你尝尝。”林岚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猫耳朵。
青莲手中攥着诗稿,看着林岚嬉皮笑脸的样子,却少了丝厌恶,坐下来酸溜溜地说道:“准是那人让送给小姐的,被你用来借花献佛了吧?”
林岚听着青莲刺刺的语气,将油纸打开,道:“吃吧。你家小姐不带你出门,这中秋还得过。这里还有几个半道上买的月饼,你尝尝。”
青莲瞥了眼烧麦,似乎还有余热,便问道:“无事献殷勤,说,有什么企图?”
“青莲大官人,您可折煞小的了。这些都是孝敬您的,若是您不享用,小的都要去死了。”
“嘻嘻,油嘴滑舌。”青莲放下诗稿,拿起烧麦吃了一口,问道:“那人既然这么关心小姐,怎么自个儿一次不来西厢?”
林岚看着青莲吃着,托着小巴,感受着亭内的凉风,说道:“少爷也怕,万一小姐不认他,这脸面往哪里搁?”
“他还要脸面么?今夜三元楼,是不是跟你俩人大吃大喝,都沦为了众人口中的笑柄。明日老爷回来,看那人还如何应对。”
林岚嬉笑道:“大少爷也写了诗呀。”
“也写了?”
“是啊,若不是那首诗,咱们出三元楼还得付上四两银子呢。”
青莲嗤嗤一笑,道:“想来这把门的小二也是个睁眼瞎,你且念念,那人写的是什么诗?竟然能够值四两银子!”
林岚听得出青莲口中的嘲讽,便笑道:“让我念恐怕不行,但是我可以唱给你听!”
……
……
亥时过了一半,这赏月游街的玩兴也消去了。街头来往之人也少了不少。
天香阁负责抄诗的老儒生哈欠连连,与一边的小生说着闲话。“捌楼那些蹩脚诗想必是完了,茂才,老朽也要回去歇息了,你自便吧。”
“秦公慢走。”
“留步,留步。秦公,这里还有一首呢。”跑过来的传诗小厮喘着气说道。
老儒生打了打哈欠,拿过纸缓缓道:“能有什么好诗,要是好,早就出……”他粗粗扫了两句,嘴边的话便戛然而止。
“秦公,您这是……”
老儒生颤巍巍地走到桌前,由于眼睛一直未离开那张诗稿,以至于撞在了桌角上。他坐下来抄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