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去,却让大夏父母整天高兴不起来,变成一种心事,整天忧郁寡欢不是滋味。再加上村子里人整天风言风语,捕风捉影,更是让大夏父母心里难过。还真以为大夏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到这穷乡僻壤。
农村人见不得人 富,看不得人好。特别现在的农村彩礼高,三五十万的彩礼在片贫穷的土地上对于许多家庭来说那就是天价。所以许多村里因为穷娶不起媳妇,光棍都成堆成片,你要在别人面前整天得瑟显摆,人家不知道怎么在心里诅咒自己。再说人穷则变,不知道能生出什么事来,就像当年他的三哥,为了能弄点小钱,伙同村里的同伙在村公路故意挖条沟不让车过,然后在沟里放几块大石头。司机要是下车搬石头,他们就会在别人车后掏东西。淘到好吃的就拿回家里吃,掏到值钱的就拿到集市换钱。
再说在农村里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是一件大事,村子那么多光棍娶不起老婆,他要朝你借钱娶老婆盖房子,你借还是不借。借吧三年五载没还,不借吧,他说你看不起他,记你一世的仇。所以大夏回去之后就一直压着柳玉美回去要低调,甚至连车也不让柳玉美卖。
害得柳玉美隔三差五就在大夏面前抱怨不方便。
“不方便个屁,一个小县城就那么大,老子跑步都能绕它几圈。”此话一出往往能把柳玉美呛的够呛。
赣南县城不大,大夏每天早上都会跑步绕上一圈。就连柳玉美早晚也会围着县城打转静走锻炼。
而大夏回乡下,就全靠一部捷安特自行车,来回蹬。
碰到乡亲们就一直诉苦这几年在外的不容易与大环境不如意,他从不敢在乡亲们面前提他在外面有多风光。
听着大夏诉说外面的艰辛,许多乡亲们都以为大夏在上海混不下去了才回到这穷乡僻壤。
害得大夏的父母都信以为真了,整天为他提心吊胆操碎了心。
这不电话一通之后又为大夏操起了心。
“当你老了,干不动了,挣不了钱了,那个时候就算一个月有个百把拾块钱的领,也是能解决吃喝的。就像你爸当初也就领十几块钱,谁能想到现在能领好几千块钱……”
话匣子一出,大夏父亲就唠叨个没完。
大夏父亲年轻是国家铁山垅钨矿的工人,铁山垅钨矿是国家的十大钨矿之一。由于矿山项目下马,他父亲早早就回了家,后来国家体恤这批工人,都按正式工人给发放退休工资。现在一个月能领三千多块的养老金,在赣南县城里普遍工人工资都在1800到2200的地方,这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不知有多少村民羡慕嫉妒恨,像当年她家大嫂就是看上他爸那份工资才嫁他哥的。
而大夏他爸常年住在他二哥家,搞的大夏大哥三哥两家那是明里暗里的不高兴,两个女人更是在村里愤愤不平说老人家偏心。为争老人家的赡养权,那是年年过年老大家像唱大戏的闹个不停。特别是大夏大嫂更不是省油的灯,闹到最后,老人家心一软,干脆老大家与老二拼在一起吃,家里开销全是老人一人承担。
每天看着子孙绕膝,老人家那也是乐于不倦,像个老妈子的伺候着老大一家人。
可是大夏回去几个月就看不下去了,那真的是拿他父母当老妈子在使唤呐!吃饭时间一到,老大一家拖家带口五六号就来了,菜差了,菜少了,天天都说。吃完饭两嘴一抹,拍拍屁股就走了,剩下看着自己父母整天像个老妈子伺候老大一家人,大夏就不干了,几个月一过大夏就把大嫂一家从二哥家轰了出去。
有了这份养老金,所以他父亲一直暗暗庆幸不已。特别跟那些靠领政府一百多块的村民比起来,那是风生水起,过的滋润有余意气风发,在镇上的圩镇那是天天半斤排骨,一斤肉。
奶粉、麦片不断,八十多岁的人了保养极好,每天精神抖擞根本不像一个二期职业病的人。令那些要靠子女的村里老人那是羡慕妒忌恨,说他是那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爸老是常说,我多活一年,那就是多给家里挣好几万块钱,所以为了这几万块钱,他的把自己保养好,多活几年。
大夏最不愿意听的就是父亲的唠叨与教诲,听到他的心里总会泛起一股不是滋味,总会感到社会的无奈与现实,像一道道绳索又要来捆绑束缚自己。所以在大夏孤单无助的时候,他就会借助诗歌的力量来释放自我,很多时候他都想把自己写给父母的那一首诗读给他们听——
自从那一天告别父亲
自从那一天告别母亲
故乡就像天上的云朵
来来回回在我心中游荡
自从那一天告别了父亲
自从那一天告别了母亲
思念就像久旱的甘霖
又像母亲酿过的酒酿
流浪的脚步走过千山万水
也剪不断我对故乡的暸望
滚滚的车轮带我走过千里万里
也碾不断我对故乡思量
父亲呀
母亲呀
别怨我念了百次千次的要回去看你
也别怪我一次次的对你们毁约
让你们失望
因为我需要时间来证明
我是您们放飞的雄鹰
所以我才会让你们失望
因为我不能衣锦还乡
为你们脸上增光
可是心中的思念随着日子的远去